可这却与朝堂上的厮杀不同,他与沈若瑜争斗,却没有真正的胜负,只是心累罢了。
旁人成亲都是娇妻美妾,而他成亲却如同上了战场。虽说谢怀璋对娇妻美妾没有任何想法,但他觉得,他和沈若瑜这般动辄即吵是肯定不行的。
东宫可不能变成他和沈若瑜之间没有硝烟的战场。
婚姻乃父母之命,自然是不得违背的。他如今是沈若瑜名义上的夫君,不论他们之前是如何针尖对麦芒的冤家,但他都应克己复礼,对沈若瑜以礼相待。
但就算他愿意与沈若瑜心平气和地相处,想来沈若瑜不一定愿意,他们二人之间的观念、习性差异实在太大,是以,他力求在二人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因此,谢怀璋对沈若瑜说道:“如今你我已是夫妻,吵架伤和气,孤自是不愿咱们成日里吵架,不如约法三章如何?”
“说的好似我平日里就喜欢同你吵架一样。”沈若瑜翻了个白眼,但却是坐直了身子,回道,“那你说说,你想要如何同我约法三章?”
谢怀璋见沈若瑜这般,便知道她有认真在考虑这一提议。
因此,谢怀璋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沈若瑜跟前,这亦是方才他在书房里写成的,“若你接受这些条例,便在这上边按下你的指印,咱们互不干扰,做一对表面夫妻。”
沈若瑜接过谢怀璋递过来的册子,这册子不算薄。虽是冤家,但沈若瑜此刻还是有些佩服谢怀璋的才气,她完全没想到这厮竟能在这般短暂的时间内洋洋洒洒地写下如此之多的内容!
且里面的条例罗列得非常清晰明了,各个条例之间甚至还进行了划分,足见撰写之人思维之严谨,落笔之审慎。
倒也符合谢怀璋平日里那古板的个性。
沈若瑜粗略地扫了一眼,谢怀璋将从晨起到用膳,从用膳到进学,乃至何时歇息何时就寝都写得一清二楚,精确到每一时刻。
如此刻板,但竟又充满了秩序。
可日常生活不就是变化无常的么?
这样多没意思啊!
此外,沈若瑜还看到,册子内还有附录,其间标注了她作为太子妃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中便有:禁止做任何与商贾相关之事情。
沈若瑜“啪”的一声,将册子合上,冷笑一声:“这是你自己的规矩,我为何一定要遵循?”
“你现下是太子妃了,你我自然荣辱与共,夫妻一体。”谢怀璋咬牙说道,他吐字极慢,但却有隐隐的压迫感。
“可我不愿遵循这样的规矩,殿下。”沈若瑜坚定而又倔强地望着谢怀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没有束缚我的道理。”
“你可知你在说甚?”谢怀璋眯起了眼睛,“太子妃应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我自然知晓。”似乎早有预料,沈若瑜随性一笑,她鼓足勇气道,表达出她一直在考虑的想法,“既然我们之间注定桥归桥、路归路,殿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