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律见蔡义脸色不好,忙解释道:“哦,以往那些扣留的汉使及随从有的时间已久,人死在匈奴了,所以名字就不在这名单上!还有的已经投降了我们匈奴,汉朝那边也已没有亲人了,不愿意再回去了,所以也不在这名单上!”
“哦,那这苏武又是什么情况?”蔡义冷冷地问道。
“哪个苏武?”卫律摸着脑袋,故意装着糊涂。
“就是天汉元年出使匈奴的苏武,当时还是且鞮侯单于在位时期,距离如今已经有十九年了,您当时也在匈奴,应该还记得吧?”蔡义淡淡地问道。
卫律似有所悟说道:“哦,就是那个因为副使参与谋反叛乱而被捕的苏武?这个人我当然记得!”说到这里,卫律语声顿住,他摸了摸长着渣胡子的下巴,换了副冷淡的语气说道:“不过,这个人没办法跟你们回去了!”
“哦,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匈奴想扣留苏武不成?”蔡义厉声质问道。
卫律望了眼蔡义又瞧了瞧壶衍鞮,最后又把目光落在蔡义身上,带着一丝冷笑说道:“扣留,我们绝无此意!我们大匈奴是真心要与你们汉朝讲和,怎会继续扣留汉朝的使者呢!只是这苏武已死,自然是无法跟你们回去了!”
“已死?他是怎么死的?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纵使只是一具尸骨,我也要运回汉地下葬!”蔡义悲愤而坚定地说道。
“啊,抱歉,这苏武嘛,被扣留的第二年就死了。我还记得,是当时的且鞮侯单于命他去北方一处废弃的牧场放羊。结果不巧去那儿第二个月,苏武就碰上了狼群,苏武为了保护羊群,被狼咬死了,尸骨无存。事后且鞮侯单于还派人去寻了,可是根本找不着了!”卫律说道。
卫律说话时,蔡义一直盯着他的脸。卫律为人奸滑狡诈,这一点无论是匈奴还是汉朝早已传开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前听他说苏武已死,蔡义便疑心他是有意欺骗自己,所以刚才说话时,蔡义一直瞧着卫律,似乎是想从他脸上发现他撒谎的迹象。
然而这卫律刚才这番话说得真真切切,脸上的表情也极为诚恳,不像是撒谎的人,蔡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进退两难。
“是啊,使者大人,对于苏武的死我们很抱歉。当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听说了他被狼叼去了的事。先单于当时心中也是十分悲痛啊!我知道你们汉朝人一直惦念着他,不过,他确实已经死了,也请你们节哀!”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壶衍鞮此时也开口道。
蔡义虽然不希望听到苏武这样的结局,不过既然卫律和匈奴单于都这样说,他也没法再多说什么,只得叹气道:“好吧,既然苏武已死,那我也无可奈何了。劳烦单于和丁灵王这几日把羊皮上的人带来,我带他们一起回汉朝,向皇帝复命!”
卫律和壶衍鞮听了都点点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约而同显出几丝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