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季...小姐...?\"
幸好来者点了点头,小虎这才放松下来,看她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忙地从椅子上起身。
\"您现在过来干什么?这有我守着,您放心去休息吧。\"
哪知季秋摆手。
\"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她。\"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小虎犹豫了一瞬,在她强烈的目光下不得不随便找个病房休息。
距离却并不远,以防突发情况,好过来帮忙。
待小虎离开,季秋才在他原先的位子上缓缓坐下。
宽大的病号服将她衬托的虚弱又无助,她一瞬不眨地盯着安静躺在里面的人。
季秋一遍又一遍回想刚刚做的那个梦,那个让她窒息差点死在梦里的梦。
她梦见沈泊舟没有挺过今夜,医生冰冷无情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畔回响。
\"抱歉,沈总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我院宣告其死亡。\"
死亡两个字像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大山,将亡者和未亡者生生隔开。
季秋不敢想要是沈泊舟真出什么意外,她会不会随她而去。
地下寒冷孤独,总是喜欢粘着她的沈小狗大概会害怕吧。
她享受了沈泊舟带来的幸福,难道不应该一起下去与她作伴吗?
至少...
沈泊舟还可以继续抱着她,就算在寒冷的冬天也可以相互依偎。
或许地下没有冬天,但没关系,她也应该去陪着沈泊舟。
沈泊舟从小到大都可怜。
小时候无父无母,同野狗抢食,与天地争暖。
长大了也不得安宁,几次三番深陷泥潭,徘徊于生死之间。
这个世上沈泊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作为沈泊舟的爱人又怎么忍心她在地下继续孤苦伶仃呢?
季秋就这么想啊,想啊...
直到天边肚皮泛白,第一抹朝霞斜照建筑的一角。
小虎轻轻推了推她。
\"吃点东西吧。\"
他将手上的三明治递给季秋。
季秋没有接,她轻轻摇了摇头,幅度小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小虎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靠在墙上。
昨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眼睛周围浮着一圈明显的淤青。
沈泊舟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摆满各种医疗仪器的床上,面上插着呼吸管,叫人看不清表情。
不过小虎猜她面上应该挂着笑。
因为在沈泊舟心中,只要季秋活着,健康快乐地活着。
就算她死了也是开心的。
\"季小姐,我和您再说说关于沈总以前的事情吧。\"
小虎没有期望季秋给他回答,死一般的氛围他实在受不了,只能尽力打破。
\"沈总当初为了得到Sc上任会长的赏识,她去打地下拳击。欧洲地下拳击的参赛选手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死,二是赢。\"
上流社会的考验总是这样无厘头,全凭自己高兴,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这些事情小虎真的很想告诉季秋,只是沈泊舟不让,他以前没有办法。
如果现在再不说,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结果您也知道,她成功了。成为有史以来拳击赛第一位全胜的女人,但也就此落下不小的病根。\"
小虎常常感叹沈泊舟那副钢铁般的躯体。
其实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意志。
当人没了活下去的欲望,死亡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沈泊舟不一样,她要回去见季秋,一定要回去。
这才让她一次又一次渡过难关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