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是镇北侯谢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萧寅焕看着谢辞扯起那抹无奈的笑,神色一沉。
他当年也还小,自身难保,别说顾着谢家,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等他逃脱那对磋磨他的夫妻魔掌时,谢辞已经挥刀自宫进了宫里,当了最不起眼的小太监。
谢辞今日脱去绯色的衣袍,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他身量和萧寅焕一般高,头发用玉冠束着,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模样。
谢辞拿过酒盏,看着金兽炉里燃着的安神香,呵一声,“咱家从未后悔,谈何消沉,毕竟镇北侯府接近两百条人命一夜被屠,我早就没有了任性资格,这条路是咱家自己选的,现在在宫里也算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得宫里宫外的人喊一声掌印。”
萧寅焕皱眉,“不准自称咱家。”
听着刺耳。
“行吧。”谢辞知道萧寅焕的脾气,他都皱眉了,别惹这尊魔不开心。
“纪瑾准备来上京城了,他回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很多太监不是还能复阳吗?”
谢辞不太抱什么希望,当时为了复仇,他给自己下了死手,当了名副其实的阉人,那一刀下去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切的,恐怕不会复阳。”
“沈意浓也会医,晚上回去我问问她,太医都诊不出来我和阿樱体内有羌毒,还有她脸上那斑的毒太医都诊不出来,沈意浓却一下诊出来了。”
谢辞只是抿了口茶不说话。
“阿樱快及笄了,一旦及笄了,父皇就会给她挑驸马。”
谢辞原本指腹搭在那茶盏上,这下轻轻的摩挲,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虞烟是个心思毒的,阿焕,你要防她将七公主拿去他国和亲。”
萧寅焕冷笑,“她敢,她要是敢打这主意,本王先将九公主给嫁到他别国去。”
谢辞知道他行事狠辣也有那个实力,没多说,倒是提了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龙骑军,当年应该是出了内鬼。”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我回来就是给苏家和镇北候府沉冤昭雪的,要是还有活着的龙骑军就好了,就能联名举证。”
谢辞嗯一声,“虞家应当当年也参与了这个事情,虞文齐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
“我这次回来就是让虞家消失在晋国的,虞家人的命,我一定不会放过。”
“萧钰在永州那边设了个马场,规模极大,永州又靠近羌国,我怀疑他和羌国有联系。”
萧寅焕嗯一声,“我会让天下阁去查。”
话说完,谢辞咦了一声,“那不是齐国太子顾彦吗?他认识沈姑娘啊,怎么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
萧寅焕听到这话立即转头朝窗子外看。
果然看到顾彦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在沈意浓面前,那视线就一直黏在沈意浓身上。
而沈意浓,竟然还对他笑。
顾彦长相也是极佳,这样看过去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像一对金童玉女一样,夺目极了,萧寅焕当即捏拳头,站起来,脸色一下阴翳下来。
“这个齐国太子怕是嫌命太长,竟然敢肖想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