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询问二人的意见,钟雁想先去锦织坊,”前阵子掌柜的从苏杭请来一个绣娘,那鸟儿的眼睛都绣的栩栩如生。”
“最奇特之处,她绣的牡丹能引来蝴蝶!”
钟瑶也来了兴趣,“快去快去!”
青黛隔着帘子和车夫说了一声,车夫回了好了,朱雀大街尽头拐了个弯,又前行了几百米,在一幢二层楼的铺面前停下。
“几位主子,已经到了。”
这铺子果然声名远播,门前已经依次排开了四辆马车,车夫们规矩的守着马车,不四处张望。
后车上的丫鬟婆子下了马车守在车边,扶着三个主子下了马车,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上身靛蓝色对襟褂子,灰色内衬,下裙同色裙裤,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迈步从台阶上下来,“各位贵人随奴家来!”
能来铺子里都非富即贵,这妇人见的多了,从马车帘子上的姓氏就能猜出这谁家的女眷了。
钟姓,只有将军府。
客气将三人带进门,妇人就行礼退回到门边。
铺子又有一个年轻些的妇人笑盈盈的过来接待三人。
“几位贵人,奴家兰叶,若有喜欢,奴家给贵人取来欣赏。“
季韶九打量下铺子,正堂两侧两个柜台,柜台后各有两个绣娘和屋内妇人小姐介绍着。
铺子角落里的香炉里燃着熏香,隐隐有梨花的味道,沁人心脾。
四面墙上悬挂着五彩缤纷的绸缎布料,各色锦绸华光溢彩,铺子掌柜的是下了本钱的。
左侧柜台边一套用架子支撑展示的裙衫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绛色蔓草梅花细纹褶缎裙,裙角边缘绣制的折枝梅层层叠叠,繁复蜿蜒,竟然比府里的针线房出来的精致的多。
柜台匣子里的帕子上喜鹊登枝的喜鹊眼眸如同活的一样,季韶九不得不承认,这刺绣的技艺果然高超。
她在季府也是练了一手好针线,也不及这绣娘一半。
兰叶见几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套衣衫上,不由得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们新聘来的碧娘子的手艺,每个花样子都是独一份,绝不会有重样。”
几句话引得钟雁钟瑶蠢蠢欲动。
各府宴席除了是夫人们交际的方式,更是各府小姐暗暗较劲的修罗场,从穿衣打扮到各个小件配饰,都恨不得与众不同。
季韶九捏着袖口瞧了瞧,这衣衫袖口封边都是用银线封边,穿着的人举手抬袖动作间,这银线若有若无,格外的引人注意,绣娘果然巧思。
钟雁迫不及待指指衣衫,“我要了,多少银钱?”
兰叶满脸歉意,“这一件是学士府周小姐定下来的,您瞧这前襟下面还差了一个盘扣。”
“一会儿绣娘把盘扣订好,下午学士府的下人就会来取了。”
“小姐若是喜欢,可以到二楼的包厢稍做歇息,奴家给您取来花样子诸位挑上一挑,只是近几日订裙衫的客人有点多,您还需等上几日。”
钟雁侧头征询季韶九的意见,钟瑶也期待的看着她,季韶九自然不能扫了二人的兴,“那就上去瞧瞧吧!”
兰叶在前面带路,上楼的扶梯两侧都用粉色的绸缎绑带缠绕上了。
这个铺子在细节上还是特别的用心。
兰叶撩开左手边第二间的珠帘,“三位贵人屋里请。”
季韶九落座后,有服侍的小丫鬟送上来一壶花茶还有几样点心。
兰叶捧来三个麻绳装订的册子,足有半掌厚,摆在季韶九的面前,三人里只有季韶九是妇人装束,还来自将军府,明显是将军府的哪位夫人。
青黛上前帮着季韶九翻看,里面分门别类的绘制着上衣襦裙,花纹图样新颖别致。
钟雁和钟瑶也各自捧着,每一页都爱不释手。
兰叶面带微笑的静静的候在一边,也不催促。
翻看一轮,季韶九并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不过既然来了,索性就挑上一套。
指了指一套翡翠烟罗绮云裙,“烦劳兰娘子就定下这套吧!”
钟雁和钟瑶也挑好了。
兰叶笑着挥挥手,侍立在一边的小丫鬟端来个空托盘,兰叶手上用怕帕子垫着把这一页当着季韶九的面拆取下来放在上面。
取了桌上的笔墨,客气的问道,“夫人小姐贵姓?”
季韶九刚要脱口而出的季卡在了喉咙口,转而说道,“夫家姓钟,做好了直接送到钟将军府。”
冠上夫姓,季韶九终于与前世的境遇背道而驰了,只是蓦然间有点怅惘,前世每每想打听她生父的事儿,季夫人都是急怒之色,一句父不详就推脱了她。
这一世,她若有机会还是想知道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