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是白氏是季韶九的亲姨母,不由得笑着搭话,“钟将军夫人在你府上教养,刚刚那从容不迫气度可还有大家风范。”
说着打量坐在白氏身边的季锦月姐妹,真心夸赞道,“季夫人教女有方啊!”
谁家不想娶一个能顶门立户的媳妇啊,只有那心眼多的婆婆才想要一个好拿捏的儿媳。
白氏扯了下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轻咳了一下,客气了几句,她总不能说季韶九争强好胜出风头吧?
那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更何况季韶九有了好名声还能给季锦月嫁去伯父增加些筹码,也就捏鼻子附和着夸了几句。
季锦月绷着小脸,几次想反驳白氏的话,都被守在一边的季锦姝岔过话题拦住了。
心里把季锦月翻来覆去的骂了上百遍,骄横跋扈惹祸精!
刚刚围观的丫鬟婆子绘声绘色的回来复述楼前的事儿,季韶九之前还被戏称冲喜新娘,今日料理此事的手段可是让人刮目相看。
季锦姝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将军府的井水好,在季府一直沉默寡言的便宜表姐自从嫁过去战斗力竟然如此之强,宛若和之前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季韶九的好名声于季锦姝来讲,有利无弊,她还想借着这股东风寻一门好亲事,可不能让季锦月给破坏了。
季锦月听不得别人夸赞季韶九,心里暗自诅咒,那个贱丫头,别看她现在靠着将军府耀武扬威的,她就盼着钟璟奕能回不来才好呢!
哼哼,让她一辈子当寡妇!
甩开季锦姝的手,季锦月说了句太闷,去门口透透风,就起身出去了。
凉棚周围是各府的仆妇围成的人墙,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冲撞到,季锦月其实是想着能不能见到未婚夫婿。
一眼望去都是人头,那酒楼离的又远,不觉得有些泄气。
安国公府自然不会在凉棚里观景,在对面的楼里有雅间,前几日送来请帖邀请季府一道去雅间。
只刚定亲不久,季大人不想担上占便宜的名声就让白氏委婉的拒绝了。
看不到人,日头还毒,季锦月略站了站就回来了,季锦姝又打起精神来找话题,免得季锦月说出些伤脸面的话来。
季韶九可不知道她成了有些夫人选媳的标杆,她正盯着远处的龙舟看呢,只有一排小黑点。
季韶九轻声问一旁的青黛,“雇的人可去了?”
青黛躬身回道“石大叔雇了两艘船家,就守在那附近。”
季韶九稍稍安心了些,不知道也就算了,若如同前世一样出了人命,她见死不救可就是罪过了。
楼里楼外的人都在悠哉谈笑,更有文人雅士执笔写诗作赋。
一片祥和欣欣向荣的气息。
又过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远处的江面上传来尖锐的号角声,这声音实在刺耳。
季韶九立马起身伏在窗口,其他人还未有所察觉,停在江边的两艘小船如同离弦的箭快速朝着江中心而去,很快有听懂信号的人惊呼,“龙舟翻船了!”
距离实在太远,看不清发生了何事,翻船的消息迅速的蔓延开来。
雅间外的走廊里有下人仆从急步快走之声,人还未进屋就开始禀报,“主子,江上的龙舟翻了!”
各个雅间马上就是各种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只不过毕竟那船上的人都是雇来的,还都是会浮水的人,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了声兆头不好,也不十分焦急!
钟老夫人眼角一跳,手里的佛珠停了停又拨动起来,她望了季韶九一眼,面带疑惑,暗暗琢磨,莫非孙媳妇还真的旺他们将军府来的?
不管江上翻船的是哪一府,就算不出人命也是要晦气一年了。
之前心里还对季韶九不赛龙舟反而送粽子招来祸事不满意,出了翻船的事了,立马又庆幸起来。
讹诈是人为的祸事,那翻船就是老天爷的警示了。
自江边的两条船过去不久,远处龙舟竞渡的鼓声也停了下来,距离江边有三里远,隐约能听见嘈杂人声。
酒楼里各府凡是有龙舟的人家都派了家丁下去打听消息,钟府众人也从窗口望向远处。
顷刻间,只听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传过来,江边还沉浸在过节气氛中的百姓也注意到江面的反常,议论纷纷。
凉棚里各府观赛的人也觉察到不对劲。
“龙舟走了一刻钟多了吧,怎么还不见踪影呢?”
“这是什么号子,听着实在让人心慌!”
此时有仆妇进来禀报,“不好了,龙舟翻船了,还有人落水了,官府已经派船只去救人了。”
龙舟翻船的消息如同冷水落入沸油里,凉棚内外一下子就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