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夫人一倒下,这外院的管事就无人可禀报了,采薇进了花厅禀报道,“主子,外院的大管事来了。www.shuhaizhixin.com”
季韶九接手的是内院事务,和府里管外院的大管事接触并不多。
将军府的家底到底有多少,钟老夫人可是把持的紧紧的。
不过钟老夫人手下的掌柜的怎么也算得上文武全能了,些许小事也不应该来寻她才是。
既然来了,季韶九就让采薇把人请了进来。
将军府的总管事姓钟,原本是外面买回来的,后来得了钟老夫人的赐姓,也姓了钟。
他今年有五十几岁的年纪,进了门就躬腰施礼,季韶九早微微欠了身子,“钟管事不必多礼。”
吕妈妈说过,就是钟璟奕见了钟管事也要客气的称呼一声钟伯的,季韶九自是不能拿大。
又伸手示意他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钟伯落座以后,采薇上了杯茶,钟伯客气的谢过,沉吟了下说道,“老夫人病的突然,有件事老奴不敢独自拿主意,特地来请少夫人帮着裁定。”
季韶九并不追问,“钟伯,祖母再过一两日说不定就能起身了,这事要是不紧急,您不若等一等?”
钟伯目光沉沉,叹了一口气,“少夫人,这事等不得了,关系到咱们府里泰半的家业。”
钟伯很是坚持,看着季韶九神情郑重。
沉默了一会儿,季韶九还是开口问道,“那您就说说吧。”
钟伯从袖子里取了一张单子,“少夫人您看,这是咱们府里当出去的铺子,这当期快到了,要是不能赎回来,咱们府上的产业就要少上一半了。”
“啊?”当铺子?季韶九没觉得将军府有需要当铺子的需要,衣食住行都极有排场。www.fuxiu.me
四时节气也没见钟府有缺衣少食的时候,蹙了蹙眉头,季韶九不得不开询问,“钟伯,祖母当铺子可是尊什么事?”
钟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去年秋日,老夫人和诚安伯老夫人一起参与了个生意,说是有船舫出海,从海外得来的稀罕物到了京城能有数倍的利润,只不过这本钱也多了些!”
“当时老奴多次劝过老夫人不能冒进,哎,老夫人并不听,把五个铺子当了出去,和诚安伯老夫人入了五万两的本钱。”
季韶九睁大眼睛,五万两?钟老夫人也太有魄力了些。
钟伯的表情可不太好,季韶九咽了咽口水,“那这船可回来了?”
钟伯眉眼都耷拉下来了,“诚安伯老夫人派了个下人来,说……让老夫人做好心里准备,出海的船过了三月都没有消息了,恐怕……事情有变了!”
季韶九顿时庆幸,幸亏不是昨日来传消息,否则钟老夫人受到刺激,恐怕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船没回来的,当出去的铺子没有银钱往回赎,这桩买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伯把手里的单子转交给采薇,采薇转交给季韶九上面是六个铺子当期和当时借的银两。
有一间二层楼的杂货商行,抵押了五千两,其他几个糕点铺子、胭脂水粉铺子还有小饭馆茶楼总共抵押了有一万五千两,总共是二万两。
几个铺子的当期在十日后,当铺有个规矩过时不候,若是过了赎当的日子,这活当的契书自动转为死当,那就真的再也赎不回来了。
钟伯说其余的三万两是从账上拨的。www.gaokang.me
季韶九羡慕了一下,这比她的身价多了十倍不止,就这么白白的了水漂,她也有几分的肉疼。
羡慕归羡慕,要先解决眼前的事儿,这铺子定然不能被收走,这是府里生蛋的鸡。
季韶九将单子放在小几上,“当期要到的事儿祖母应该知道吧?”
“之前祖母怎么说?”
钟伯不敢有隐瞒,“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再等上几日,若船舫那里还没有消息,就先支用了外账上的银钱,把铺子先赎回来。”
季韶九点点头,这个思路是对的,怎么也不能丢了铺子。
“免得临近当期有差错,请毛管事来回事厅,商议此事。”
钟伯也赞同,“是这么个理,宜早不宜迟,尤其老夫人病了,只怕会让有心人借此省事。”
账房都是在外院的,丫鬟不方便过去了,就让张婶子去跑一趟。
期间有仁寿堂丫鬟过来回话,“老夫人醒了,吃了些粥,大小姐陪着说了些话,舅夫人和表小姐也在。”
韩氏和郭宛若更是关心钟老夫人的身体,索性母女就留在的仁寿堂一起守着。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辰,毛账房才姗姗而来。
子承父业,毛账房管着将军府的所有账目。
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一身书生气的靛青袍子,账房在任何地方都是受人尊重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