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账房给季韶九和钟伯拱手行礼。
季韶九笑着让他也坐下说话。
采薇又重新给二上了茶。
季韶九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问道毛账房,“如今府里可用的现银还有多少?”
毛账房听到季韶九的问话,神色一下子就防备起来,钟老夫人没有开口把外账房的事务交给少夫人的打理,他就只和钟老夫人一人交待就行。
季韶九的问话就算逾越了。
没有错过毛账房戒备神色,季韶九侧头和钟伯说道,“还是钟伯说清楚吧!”
钟伯也不推脱,把问账目的的因由说了一遍,毛账房眼皮跳了跳,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下意识的做着打算盘的动作。
从小就和算盘打交道,手只有搭在算盘上,才能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钟伯又重复了一遍,“老夫人这两日需要静养,这件事就让少夫人做主了。”
钟伯做了三代人的管家了,掌家夫人更迭替换,可谁也越不过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最终这家业还是要季韶九来掌管。
老夫人病的突然,移交外院事务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也算临危受命。
更何况钟老夫人就算身体康复了也不见得还有精力管家。
毛账房稳了稳突然加速的心脏,低头默算了下才开口,“少夫人,府里的账目上还有二万三千两的现银。”
季韶九和钟伯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铺子赎回来还要再付当铺一千两,余下两千两也足够支撑府里一个月的花销了!”
等过几日钟老夫人病情稳定了,再征求钟老夫人的意见,看看下一步该如何做。
季韶九转而说道,“毛管事这两日把现银都准备好,明日和钟伯一道去办当铺的事儿!”
钟伯痛快的应下来,毛账房迟疑了一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听少夫人的吩咐。”
像钟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这,自然不会往府里放大量的银子,都是存到银庄去。
银票也不是谁拿去都能兑银子的,是需要和存银子时留下的印鉴一模一样才能提银子。
这也算是府里头等大事了,钟伯放心了些,和毛账房一道告辞离开。
毛账房也是钟伯看着长大的,走到路口,钟伯拍了拍他肩膀,“在府里和老爷他们做官是一样的道理,权力的新旧交替都是必然的。”
“你只要记得你忠于的是将军府未来的主子就行。”
“况且从少夫人掌家以来,不止没出过错,还给府里挣的不少的荣誉,可是难得省心的主子,你以后和这样的主子打交道,就不费心了。”
毛账房也不知在想什么事,面上有几分心不在焉,没有反驳钟伯的话,也没应和,又走了一段路,和钟伯说了声还有给账目没处理完,就先行一步回外院了。
跟着钟伯身后服侍他的小厮疑惑地望着毛账房的背影,“毛管事这脾性越来越古怪了。”
钟伯也不在意,“成日和算盘打交道,不爱说话交际也不奇怪。”
毛账房回了外院,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站了会儿,正午时分,地面的热气哄得人直冒汗,站久了,头脑晕眩了下,守在门口跑腿的小厮忙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
他没敢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从前一段日子开始,毛管事比原来更沉默了,之前还时不时的地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现在他周身都是生人勿扰的气息。
毛账房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他,“你去给二夫人送个信,就说有账目要劳烦二夫人亲自来核对一下。”
小厮应了是,腿快的往内院去,心里暗暗嘀咕,上次林妈妈都来过一趟了,毛管事又让他去传这句话,太奇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