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既然有缘来了,且带回去几个尝尝新鲜。”
季韶九这次来就是打听事的,自然应允,“能在庵里聆听佛法长成的石榴岂不是更具佛缘?”
“正好我祖母近日病卧在床,带回去几个孝敬她。”
静慈笑道,“施主孝心可嘉。”
“您跟我一道来吧。”
整个庵堂占地有五亩大小,除了前面正殿的佛堂,后院还有多个院子供僧尼们居住。
那石榴树在庵堂后身,从庵堂的后门处出去即可,季韶九一行人慢悠悠沿各个院子的夹道前行。
季韶九和静慈闲谈,“这庵堂里的师傅们可都是京城人士?”
静慈也不隐瞒,“并非都是京城的妇人。”
“不过未剃度前都是苦命人,被夫家休弃,或是无儿无女孤寡妇人,更有受不得婆家之苦看破红尘执意剃度之人。”
“也有流浪生病不知名姓之人。”
季韶九真诚的屈膝施礼,“师傅仁爱!”
静慈摇头,平和一笑,“众生皆苦,庵堂不过给这些苦命人提供一方遮风避雨之处。”
时而遇到面容平静的尼姑驻足施礼,不过与季韶九所想不同之处,寺里的师傅并非一直打坐念经,遇到的僧尼多有提着竹篮木桶铲子劳作。
倒是没见到那天去过季府见安妈妈的尼姑,那日偶然听见是庵堂里的有人生病了。
季韶九绕过地上的一个坑洼处和静慈搭话,“静慈师傅,这么些师傅在庵里居住,总会有人生病疼痛的时候吧?”
“看诊可方便?
“不若我回了城让人请一个女医定期来庵堂给师傅诊脉开方,也算我替祖母做一份功德。”
静慈站住脚激动的朝着季韶九躬身行礼,颤着声音。“夫人大爱!”
不论原来在红尘俗世还是现在的庵堂,女子瞧病本就不便,庵里头的人原来都是吃过苦的,身体大多有些毛病。
只是既然剃度就要遵守庵规,非重病不能随意出庵,也是不想给庵堂惹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季韶九明明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细腻,真是难得!
季韶九也不居功,“我刚看见一个师傅的腿似乎有伤,才记起此事。”
静慈彻底解开心房,“夫人明鉴,庵堂里最难的还真的就是瞧病一事。”
“前阵子一个师妹食不下咽,命悬一线,贫尼几次去山下请郎中,一听是庵里的师傅都相互推脱,让去寻女医,只女医来了一趟看不出原因来。”
“最终去寻了师妹的家人请了郎中来才算活命!”
听到此处,季韶九和紫苏对视一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安妈妈。
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季韶九疑惑问道,“既然这师傅有家人,也能为她请郎中,怎么会到庵堂来?”
静慈闻听此言并未搭话,师太曾嘱咐过涉及到静言之事儿不要对外人讲。
是静言家里人格外嘱咐的。
要说来庵里的苦命人,静言也是可怜的,据说是因为生子,那孩子没有留得住,静言一时就得了失心疯病还失语了。
静言的家人还算负责,每半年就会送来一次银两作为算作布施。
师傅也多有叮嘱静言不喜与外人共住,也就单独拨了个禅舍。
静慈只迟疑了一下,并未再说下去,“被家人送来这里的都有因由,各有各的苦难,只盼着在佛祖菩萨面前多多诵经,祈求来世顺遂平安。”
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季韶九担心问多了会引起怀疑,只好暂且放弃,一会儿在寻找机会探听一下。
季韶九低垂着眼睫,这个师傅必然是和季府相关的,安妈妈一个奴仆一家子都是跟着白氏陪嫁过来的。
在京城更不会有亲戚友眷,那此人她姨母白氏也定然认识了。
季韶九捏着手里的帕子一阵心烦意乱,此事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只需拨开一下就知道里面的真容,也能解了她的疑惑。
很快出了后门,静慈没有妄言,这个石榴树有几十年那么粗壮了,树上结的石榴又红又大。
小僧尼取了一架梯子,又拿了长杆一个网兜一下一下的很快就摘满了一篮子。
季韶九也不贪多,连声阻止,“足够了。”
她估摸着多余的石榴安堂里的师傅也会拿出去换些银钱或物品。
小僧尼下了来。
一行人又回了庵堂,木通带着几个苦力已经把米粮运了上来,满满的三大车东西占了庵堂一大片空地。
静慈以为季韶九说的米粮不过几袋子而已,瞪着眼前小山一样多的东西大受震动。
“这……这……施主您搬来的这些东西足够我们庵里的人用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