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夜并未太平到天明,三更过后,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红豆凑在门缝上小声的叫着季韶九,“主子,主子醒醒。”
季韶九迷迷糊糊间如在梦里,又一下子惊醒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红豆听到季韶九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主子,外院的妈妈来请将军出去。”
“林校尉有急事要禀报。”
外院和内院的二门都是上了锁的,不过在二门附近也有粗使婆子轮流值夜,外院若是有急事就会让二门的婆子到内院进府通禀。
钟璟奕此时也清醒过来,一个翻身下了床,雷厉风行地抓起屏风上挂着的外衫,也顾不得是不是白日穿过的,套上两只靴子开门就走。
刚踏出门,又回头吩咐红豆,“你进去陪你家主子休息吧。”
也不等红豆回答,大踏步就出了院门儿。
季韶九也披了外衫起身到了门口,红豆赶紧上前帮着她拢了拢衣衫,“主子进屋去吧,晚上更深露重别着了凉。”
季韶九皱眉,京城向来有宵禁,非紧急情况是不允许走走动的,林朗是钟璟奕得力的下属,能让林朗等不到天明的消息必然重大。
更何况能在半夜惊动武将的事,也定然是会影响本朝国本的大事,季韶九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傅府上,今日一早谣言四起,此事若坐实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太傅身居高位这么些年,唾手可得的九五至尊之位,心智再如何坚定也会生出贪婪之心,又有宣王这张底牌,原本好好的操作一番也未必不能成功。
宣王连私兵都敢豢养,造反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难不成是秦太傅……反了?
季韶九望了望天上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
本来还有几分的忧心,又想到元廷佑可是未来的真龙天子之身,秦太傅和宣王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
夜里打听消息也不太方便,诸多想法只能暂且放下明早再说。
红豆进屋陪着季韶九回了内室重新躺下,只心里惦记着此事,下半夜季韶九辗转反侧睡的也并不安稳。
睡眠不足,季韶九的额角还有些发痛,让红豆打些温凉的水来醒醒神儿。
吕妈妈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夫人,城门出不去人了。”
季韶九撑在额头上的手顿了顿,神色也严峻起来,“怎么回事?”
吕妈妈气喘吁吁,也顾不得喘匀了气就说道,“昨夜城里出了逆贼,皇宫门口都血流成河了,听说只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的出动了。”
“秦太傅……秦太傅谋逆皇上。”
“今日一大早就有衙役敲着锣鼓沿街宣传,不让百姓随意出屋,铺面酒楼也不准开业,就是在街上走街串巷的货郎都被撵回去了。”
“街面上还有带刀的衙役来回巡逻,就是咱们府门前的巷子也有人守着。”
“奴婢本想让我家那小子去带人去庵堂跑一趟,在巷子口就被衙役哄回来了。”
季韶九心情沉重了些,看来昨夜钟璟奕是被召出去处置叛党去了。
只是现在无法知道外面的事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浑然不知才更可怕。
“既然外面正乱着,咱们府上也要紧闭门户,去厨下看看吃食可够今日的,若菜蔬不够了就紧着仁寿堂那边,再让丫鬟去各个院子说上一声,这一两日的吃食就减一减份例。”
吕妈妈情绪也松缓下来,屈了一下膝,“奴婢去厨下瞧瞧。”
红豆在季韶九用梳子通好了长发要挽起来,季韶九指指妆匣,“挑几个简单的用就可。”
“我先去母亲院子里一趟。”
红豆快手快脚地只在发髻上插了两个珠钗,上面的东珠足有成人的拇指那么大,既简单又不失将军夫人的贵气。
昨夜红豆守夜,季韶九让她下去休息,换上紫苏陪着她去钟大夫人院子。
钟大夫人也知晓了外面的事儿,想必是木妈妈来回禀的。
季韶九上前行礼请安,钟大夫人勉强笑了笑,“你可先去看过你娘了?”
季韶九摇头,“儿媳听到外面的消息心里有些慌,就免先来您这里瞧瞧,一会儿再去我娘的院子。”
钟大夫夫又转动手里的佛珠,叹了口气,“璟奕昨夜就出去了吧?”
“皇家就是如此,隔上几十年就会发生这样惊心动魄之事。”
“让府里的人这两日都警醒着些,就不要出门了,即使非必要出门也要少言少语,不可在外面谈论任何是非!”
季韶九应下来,想了想道,“一会儿我就让将人召集过来,当面嘱咐一遍。”
钟大夫人也不想吓到季韶九,“咱们将军府能在京城屹立不倒凭的也是忠心,你也不用过于担忧了。”
又转移了话题,“幸亏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