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巧寻到了一处洞穴,当下赞同暂时休息,时闻溪的目光在洞里逡巡一圈,点点头提起步子往外走,抛下一句,“我,守夜。”
彼时易泠歌刚靠着墙角坐下,蹭一下爬起来就跟出了洞穴。
“别,跟着。”没了小蛇震慑,时闻溪的说话声犹是冷冰冰的。
所谓烈女怕缠郎,反之亦然。有的人,往往只需持之以恒地贴上去,是块冰都能迎刃而解。
这是易泠歌无师自通的道理,在上一世猛追洛清知时,撇去结果不提,也算是实践出真知。热脸贴冷屁股一事,她经验十足。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夜里怕是会有人打算偷袭,多吓人啊。”她嘟嘟囔囔的,疑神疑鬼地往四周张望,无形中更靠近他些。
四野无声,时闻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倒是没再回绝。
她越挫越勇,“我精神好,可以不睡觉帮你守夜的。你下午打了两架,好好休息就可以啦。”话音未落,她就险些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
“不用。”时闻溪睨她一眼,翻身跃至树上。
她自顾自说:“你不用心疼我,一夜而已,无妨的。”
“闭嘴。”
她也不是真心要守夜,奔波一日,估计夜半便会昏睡过去,只是他们驻扎在此,夜间多半会遇上其他队伍。
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夜间起了雾气,潮湿得有些阴冷,她盘腿运气坐在树下,嘴上不停,“我很想知道,第一轮里你是怎么下毒的?”
一片寂静,久到她以为时闻溪不会理她时,他回答:“铺天,盖地。”
时闻溪原以为她会吓得离自己远些,没想到她岿然不动,兴致勃勃地问:“你的意思是,试炼台上的空气里都有毒?好刺激啊!”
未等来答话,忽有从密林中急速穿行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伴随着小声的喘气声,似是有人在奔袭。
“什么人?”她回头张望,一个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掠向前,时闻溪一跃而下,拎起她就跟着前去。
一路疾行到溪边,前面的人影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俯下身子,从溪水中鞠起捧水,一遍一遍地清洗揉搓自己的脸,乃至四肢。
那影子用的力气极大,搓得身上血痕累累,遥遥看着都惊悚可怖。
月色黯淡,易泠歌瞧不清他的脸。
可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跳跃着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