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潇自然不甘心,又不敢和宗主争辩,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易泠歌。
“恶灵不是你引来的吗?”易泠歌闷了许久的气还没缓过来,见她又想发难,率先讥笑。
方若潇再也维持不住顾盼生姿的情状,瞪着她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慢条斯理地说:“你习的是媚术,无需灵器便可施展。你的野心远超何宁,恶灵应是先选择了你,在你的引诱下,继而附身何宁。硬要说起来,何宁是因你而死。方若潇,我说的对吗?”
“全是你的臆想!你不要以为入了剑宗就可以为所欲为。”方若潇的面容都扭曲起来,语调森然:“曾经晏宫主收过一个小徒弟,最终也不过是个修炼道上的废物,不知所踪。你一个炼气阶,怕是要步上她的后尘了吧?”
“谁许你说这些话?”洛清知的眉宇间划过一抹戾气,须臾间出现在她们面前,冷冽地看向方若潇,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方若潇被他声色厉苒的斥责吓得簌簌发抖,眼中带泪,端得是楚楚可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出些传闻......”
“提她,你该死。”清俊的脸上覆着浓郁的阴翳,洛清知的说话声很低,“若想活命,就别进昆仑宫了。”
眼前阴气森森的洛清知和过往众星捧月的少年交叠起来,陌生得易泠歌身上冒出寒气来。
洛清知从前性子高傲,但其实脾气很好,被她缠得无可奈何时都不会说什么重话。
难不成是杀了人以后,染上爱杀人的毛病了?
她悄悄地挪开了些距离。
“我走就是了,我不敢了!我真是看错你了!”方若潇哭哭啼啼地飞速离开,入门试炼也很快落下帷幕。
新入内宗的弟子都得跟随宗主离去,易泠歌亦步亦趋地跟在洛清知身后,怀里揣着个小袋子,恰似从村里来投奔富贵亲戚的穷酸孩子。
剑宗的住处坐落在一座独立的山峰上,占据阔大的视野,其间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磅礴中不失精巧。
能聊以安慰她的是,山峰上有多处隔开的院落,住下几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每个院子都好大,我住哪一处呀?”她期许地问。
“你与我共住一院,师尊要独住一个院子。”洛清知行至门口,停住步子回答。
她大惊失色道:“啊?不是有好多个院子吗?师兄你是男子,我们同住,不太合适吧?”
洛清知勾了勾嘴角,恐吓道:“你怀揣恶灵内丹,一人独住,不怕他找来附你的身?”
易泠歌浑身一抖,贼心不死地进言:“洛师兄,师尊常年云游,应当是不喜被拘束的吧?他要是哪日回来,看到无端多了个徒弟,一时厌烦,把我逐出宗门,我可怎么办呀?”
她竭力装出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来,眉眼耷拉着,自认为是十足惹人怜爱,顶好能让洛清知良心发现,把她拱手送去音宗。
却迟迟等不来半点动静。
她憋不住撩起些眼皮,只见对方嘴角微微上扬,说:“如果当真有这么一日,你不用再喊我师兄。”
她实属不解,问:“什么意思?”
洛清知轻笑道:“拜我为师不就可以留下?”
她恨恨地磨牙,面上笑得委屈巴巴,该死的洛清知,昔日里嘴皮子断没有这般狡猾。
踏入的小院布置得简单清冷,洛清知不以为意地指了指一间小屋:“你住这里。”
她装作无知,探头看向隔壁紧闭的小院,“那个院子离得好近,有人住吗?我比较吵,和师兄同住一院,怕是会妨碍。”
眸色在刹那间黯淡下来,洛清知失神地说:“你不能住。”
他又自言自语般重复一遍,“谁都不能住。”
故地重游,算不上一件多美妙的事情。
屋子里陈设简单,显然空置许久。
二十年里,剑宗都没有新入门的弟子,洛清知实在是一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
幸好洛清知似乎还有杂事缠身,很快又没了踪影,易泠歌默默地整理好床铺,趴在了窗边。
窗外景致经年不改,颇为单调。洛清知不是有太多闲情逸致的人,但正中的参天大树,是他们一起栽下的小树苗,今已郁郁葱葱。
她摸出怀中的恶灵内丹瞅了瞅,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普通修士和恶灵的修炼方式不同,直接吞吃未必有用。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在那时遂了谭纾的意。
只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