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屁话,昆仑宫算什么!”易泠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再要说下去时,衣袖忽然不安地颤动起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
比她反应更快的是方若潇,鞭子如游龙般卷过,捏在手中把玩道:“传音螺?是有情郎与你传信?”
“可能,那绑我的人,还活着?”她胡说八道起来。
鞭子又缠上她的手腕,倒刺扎得她生疼,方若潇笑得妩媚:“不如,让他来救你。”
易泠歌黑漆漆的眸子里,炸开一颗狡黠的火花,说:“你当真希望我找他来?”
传音螺的另一端,正是洛清知在寻她。他昨夜安睡,醒来时惊觉该老实抄书的小师妹音讯全无。
还有一人不请自来。
“你来做什么?”
“我在她身上贴了追踪符。”谭纾眉目淡然,手心扬着一张明黄色符箓,说:“你不用瞪我,你自以为举世无双,可带来这种地方,会害死她的。”
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洛清知的面色晦暗不明,良久,开口问:“她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可我不许你复活傅楚衣。”谭纾高昂着头,话语里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洛清知冷笑一声,越过她很快就没了踪影。
谭纾没有追出去,垂眸轻叹:“你可别后悔。”
烈焰舔舐着符箓,化为灰烬。
洛清知飞至空中,正想不惜代价催动神识寻人,恰巧传音螺有了动静。
“师兄。”易泠歌的声音听起来很缥缈,“带上剑来。”
山谷中,血腥味弥漫得更甚。
“围攻我一人就能得到鼎吗?”易泠歌掩嘴轻笑,手掌贴住聚魂鼎,“请诸君各凭本事,想合力杀我,我就毁了这鼎!”
方若潇在内的几人气急,飞身扑过来,然而鼎的外围如有结界,一道青光激射,将他们拍开老远。
“聚魂鼎,是在护着她?”马面妖喃喃自语,下一瞬提刀再砍,“那就打!活着的人,才能得到神品!”
山谷化为炼狱,古树和原野都被铺天盖地的血迹侵蚀。
人要杀我,我就该杀回去。易泠歌默默地念了声,盘腿坐下,吹响笛音。
笛声如泣如诉,浸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再不要坐以待毙。
洛清知疾驰而来时,哀鸿遍野,安静坐在中央的小师妹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见他一来,她手一扬扔下玉笛,委屈道:“洛师兄,他们都打我,还想杀我,我是快死了吗?”
亲眼见过她狠辣出手的妖鬼们:……
闻言,洛清知素来清冷的眸子里缓缓流转起妖冶的紫色,全身的戾气更盛。
方若潇勉力撑住身子,面白如纸:“又是你。”
洛清知拦在鼎前,长剑出鞘,话声冰冷:“要命,还是要鼎?”
“呀,他是神族吧!”一只眼尖的鬼叫嚷起来:“我们齐心协力杀了他,神骨为祭,妙哉!”
“想杀我?”他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清浅:“痴人说梦。”
“黄毛小儿懂什么!”震天的咆哮声齐齐响起,马面妖不满他的说辞:“你神族生来能享寿与天齐,然我妖族,还有鬼族,都饱受欺压。你来这里做什么?神族还有无法复活的人?真是可笑——”
剑光迸发,泛着凛凛寒意的银白色冲天而起,刹那间,马面妖身首分离。
“命和鼎,一并留在这里吧。”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是易泠歌第二次见到他的原身,是一只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大鹏鸟。
海水倒灌,腥风血雨,漫漫的黑夜正在一点点吞噬曙光。
乾坤袋里滚烫得刺骨,也许是周遭的邪念太旺盛,消停多日的恶灵内丹颤动着,似是在贪婪的吸纳天地间的恶念。
而处在高空的洛清知,似乎就是最大的来源。
她晃了神,这内丹她还没来得及去想炼化的方式,如今蓬勃滋长,不会又孕育出一个恶灵来吧?
有只妖声东击西,拼死提着刀向她冲过来。
她观察着洛清知的动向,不闪不避,受了重重一击,吐出一口血来,那鬼被剑光撕裂。
她姿态柔弱:“师兄,我没关系,可能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就不累。这一掌,还受得住。”
她确信洛清知能看清这一击,她要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