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看到……”他皱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院子里有两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柴房和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几乎一览无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夫人?”
还真是来找胡氏的,顾瑾余光瞄了一眼那位胖胖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个兴许就是胡氏的舅舅,浮镇的镇长。
此时他满脸不耐烦:“去屋子里找找。”
顾瑾连忙拦住:“我姐姐和婆婆都在里面……你们……我让她们出来就是。”
见她有阻拦之意,那谄媚的男子眼睛一亮:“赶紧进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闯进了屋子里,这个时辰,婆婆和李大丫已经起来了的,屋子也不大,很快就查完了,就是柴房,也有人进去看了看。
临走的时候,镇长指着院子里面的血迹问道:“这是什么?”
李大丫和婆婆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
顾瑾看了那一眼血迹,答道:“我姐姐身子弱,我杀鸡来着,不太会杀,弄得到处都是。”
镇长摆摆手,带着众人离开,去了隔壁搜查。
顾瑾上前把门重新关上,李大丫拍拍胸口,拉着她低声道:“这个就是夫人的舅舅,我见过的,还好你机灵。”
边上的婆婆看她一眼:“你可别牵连我。”
“不会。”顾瑾无比认真的道:“婆婆收留我们姐妹,对我们有恩,我万万不会拖累了您。”
她又去了柴房,胡氏都挪不动,正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的哭。
顾瑾蹲在她面前,问:“想不想回家?”
见她点头,顾瑾冷笑道:“想得美,你杀那些丫鬟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们也想回家?”
李大丫可是说了,如她一般被打到重伤扔到林子里的,就这两年都有七八个丫鬟,都是长相貌美的。这胡氏活了三十多年,手上至少染了十几条人命,杀了她一点不亏心。
胡氏垂下头,顾瑾又端来一碗药给她灌下去,不待她说话又把布塞回了她嘴里。
又过了两日,天上飘起来鹅毛大雪,外面愈发的冷了,屋子里点了火盆,很是暖和,李大丫拿着布料做衣衫,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忍不住道:“其实我从小到大,似乎难得这样安宁。小时候娘会打骂,有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我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后来又去了赵家,就更是……”她摇了摇头:“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忧。”
其实这么多天过去,顾瑾还真没有听到她说起在赵家的事,比如拉她回去的那个男人,她一次也没有提起。
她好奇的问道:“经常挨打?那个男人没有护着你?”
李大丫瓜子脸,大概因为吃的不好,整个人娇小玲珑,算是个清秀佳人,当初她会被纳去做妾,就是因为她容貌不错。
李大丫愣了一下,垂下头去,沉默半晌,才道:“其实我不是伺候老爷的,我是赵家养来待客的……”
顾瑾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微微一变,说好听点是妾,说难听一点,就和百花楼的姑娘一样,用来接客的。
她面色不太好,李大丫不敢抬头,“妹妹,我觉得不该瞒你,又怕你知道这些后看不起我。”
顾瑾握住她的手:“不会。”
李大丫惊喜的抬头,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好几次都不想活了,但我还想看看你,我会被打成这样,是因为老爷……老爷喝醉了闯入了我们的院子,刚好撞上我,他要拉我回去,夫人容不得有人碰老爷……”
说到最后,似乎又想到了那时的绝望,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顾瑾扶着她的肩,安慰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外面那么冷,家中备了粮食和肉菜,姐妹两等闲不出门,这一日却有人敲门。
柴房中关了个人,李大丫整天提心吊胆,就怕有人敲门,但又怕错过有人卖柴火。
她没有直接开门,站在门后戒备的问道:“谁?”
“卖柴火的。”外面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应到:“你们家要柴火吗?很便宜的,十文钱就行。”
真是卖柴火的。
李大丫微微松口气,抬手去开门,顾瑾听到动静出来看看,就看到门还开了一条缝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李大丫发现不对想要关门,也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挤进来一群人,最前面的是李大壮和李母,何婆子也在,让人意外的是,何老三也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富贵的儒雅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披着白色披风,他后面还跟了好几个护卫。
乌泱泱的人挤满了院子,婆婆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进了门去了。
李母对着李大丫就是一顿臭骂,伸手去戳她的额头:“死丫头,你还真在这儿。”
李大丫后退一步,险险避开了快要戳到她眼睛的手指。
李母想要继续骂,却见赵老爷已经上前两步,一脸痛心的看着李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