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了这么多,顾瑾微微皱眉,“不能你觉得他好,得是你妹妹觉得他好才行。”
“齐恒有心的话,她早晚会愿意的。”姜浩瑜叹了口气道:“刚刚在演武场,她非要和齐恒切磋,结果把人揍了一顿,之后就让人给送药过去。”
“齐恒让她揍了?”顾瑾挺惊讶,她虽然不知道这几年姜浩瑜学了些什么,就那天甩鞭子干脆利落的架势,想要打脸绝不打胸口的准头,他们应该也是练了武的。嘉瑜在府中这几年虽然也跟着学了一些,但肯定不如他们,就这还能把人揍了,只能说……齐恒肯定放了水甘愿让她揍。
姜浩瑜咬了咬牙:“最是会装可怜的东西,回头我再揍他一顿,绝不让妹妹送药的心思白费。”
这是想找理由揍人吧?
顾瑾还是比较相信姜浩瑜的判断的,他说齐恒是个好人,而嘉瑜又不抵触的话,还是可以想处着试一试。
不过,还是要问清楚齐恒的家世。
“他们家还有什么人?”顾瑾低声问道,似乎也没有听说京城中有姓齐的人家。
“十五年前,蛮人来犯,事前并没有得到消息,镇守边境的齐连将军领兵与之对战,最后与其妻双双身亡,却也灭南蛮五千精兵,为边境换来这么多年安宁。”
姜浩瑜微微叹气:“娘,他家中没有人了。”
虽然齐恒身世可怜,让人惋惜,但是对于嘉瑜来说,还挺合适的。
尤其最要紧的是,齐恒他爹娘都是忠臣良将,最后无论谁当了皇帝,都会善待于他。
“他爹娘没有的时候,他才四岁,一开始是借住在严府的,后来被皇上接去了宫中,他比我还早去长安书院两年,论起来,他是比我学的还好的。”
姜浩瑜脸色严肃:“最终选上的那个人,在明面上不得重用,因为如果有了差事,便兼顾不到暗地里。但还会因此经常进宫……娘,其实从身份上来说,他比我要合适。而他父母是功臣,必定会得到皇上的善待,没有差事也能经常进宫,这也算是他的一项优势。”
“而我……”他声音压得很低:“当初皇上选上我,应该是看中了我的身份。与太子殿下亲近不会被别的皇子利用,但也不得太子重用,其实很是尴尬。”
“娘,我要谢谢您。如果当年不是你把那个丫头从我房中拎走,兴许昨天当街打人的就是我。”
顾瑾扬眉:“确定是被人算计?”
“和杜炎一起的那个人是严家的庶子,就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也是他让杜炎注意到那个姑娘,之后又提议让那姑娘伺候。那姑娘跳下来之后,也是他在一旁挑起杜炎的怒火。”
如果不是姜浩瑜把人抽开,再几鞭子下去,那个姑娘没了性命,杜炎才是真的没救了。
杜氏婆媳两人再着急,姜启也不为所动,顾瑾这边也不接茬,不过十天,案子就查出来了,杜炎当街打人,徒五年,杜蓬家宅不宁,纵子行凶,革职,禁足反思己过。
虽然没有入狱,但皇上亲口定下的禁足其实和入狱也差不多了,只是条件好些住在自己家中而已。
此事尘埃落定,杜氏就病了,点名要顾瑾侍疾。
说是侍疾,但其实也不让她干活,当然了,有几年前那杯滚烫的茶水,她也不敢让这个儿媳妇侍疾。杜氏毫不怀疑,如果她敢让儿媳妇侍候,她还真敢又给她一杯滚烫的茶水。
于是,顾瑾只是在一边守着,她知道时间难捱,还特意带了一本书去。
见她一派悠然的翻书,杜氏忍不住恼怒道:“这下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顾瑾眼神没有从书本离开,随口问道。
杜氏眼圈红红,恨恨道:“杜家完了,你满意了?”
顾瑾不看她,只看着书:“母亲这话好笑,杜家完了也不是我害的,杜炎当街打人,难道还是我教的?杜蓬治家不严,那也是杜家的事,我都和杜家不熟,再说了,杜家如何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和杜氏拌嘴她心里很舒服,最喜欢的事就是怼得她哑口无言。
找她来侍疾,就是什么都不干,天天这么说话,杜氏的病也会越来越重,是被气的。
她一副撇开关系的架势,杜氏脸都气红了,“浩瑜身上还有杜家的血脉,岂是那么容易分开的?”
顾瑾终于抬眼看她:“你是不是觉得杜炎是冤枉的?”
闻言,杜氏一脸严肃:“他肯定是被人撺掇和利用了,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打人?”
见她一脸理所当然,顾瑾摇头道:“当初你宠着浩瑜不让他读书练武,自觉是为他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当初我由着你这样宠孩子,今日下狱的就是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