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何氏有些沉默,等到了镇上,她没有去布庄,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余家医馆。
这余老大夫,是镇上出了名的擅长给妇人养胎,更厉害的是他能推算出腹中孩子月份大小和大概临盆的日子来。
看着方向不对,罗彩蝶往本来应该去的布庄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也没有多问。直到看到何氏进了医馆,她面色微微慌乱了一下,很快掩饰住:“娘,我没有哪里不适,不需要看大夫。”
何氏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门:“这是我的第一个孙子,让大夫看看我才放心。”
她故意事前没有透露丝毫要带儿媳看大夫的意思,就是怕儿媳妇先跟大夫谈好。虽然她不觉得这姑娘胆子大到敢未婚先孕,但她怕万一,她可听说过,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很机灵。
上阳镇周围的路都挺好走的,好多人家中都有牛车,所以,余老大夫一般不出诊,没事都在坐堂,今日也不例外。
看到老大夫坐在桌旁,罗彩蝶是真的慌了,下意识的就想把手抽回来:“娘,从小我就害怕看大夫,现在我月份还浅,我不想看。再说,我要是被吓着了,对孩子也不好。”
本来何氏不太怀疑她,之所以带她来,是觉得她做丫鬟的时候兴许碰了凉水,想看看她身子有没有亏损,需不需要安胎。
见她这样抵触,何氏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本来一分的怀疑也变成了五分。她手上捏得紧紧的,不由分说的把人拽到了老大夫的面前:“老大夫,老方您帮我看看我儿媳妇,她月事没来,本来该是上个月二十。”
老大夫皱眉:“不用这么着急,这月份浅,不一定看得出来。”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把把脉枕往罗彩蝶面前放,眼神示意她伸手。村里人离镇上不远,但这么大热天跑这么远,来都来了,还是要看一下。
罗彩蝶没有动,传出有孕是个意外。本来她说月事是怀疑自己有孕,本意让孙家人自己知道就行。本以为自己和孙翠竹新婚夫妻,他会不好意思让人知道。可谁知道孙翠竹太高兴,忍不住就告诉了自己的爹娘,这还不止,他还跑去隔壁嫂子家问有孕之人有什么忌讳,结果,可能村里人也喜欢注意她,才两天就传得沸沸扬扬。
见儿媳妇不动,面色还有一些苍白,何氏一时分不清楚她是真怕看大夫,还是孩子真的有问题。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想到孩子会有问题,要是真有……何氏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口中催促道:“彩蝶,快点,那边还有人等着看大夫呢,不要怕,我陪着你,绿苗也在,肯定没有问题的,这安胎药也不是谁都要喝的……”
罗彩蝶侧头,果然看见门口那里有两对夫妻,都是大腹便便的含笑等待着。
何氏见她不动,直接把她的手拿到了脉枕上。她下意识的就想收回,老大夫大概也着急,抬手就把脉。
罗彩蝶若是现在收手,就会显得很刻意,于是,她只能僵在那里,任由大夫把脉。
老大夫闭着眼睛问:“上个月没来月事?”
“是。”
老大夫睁开眼睛:“上上个月呢?来了吗?”
罗彩蝶:“……来了。”
上个月月初才成的亲,听到老大夫这么问,本来心里不安的何氏,已经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心里有了怀疑,下意识就没有说儿媳妇上个月初五才进门这个事。
听到罗彩蝶的话,本来要收回手的老大夫又把手放了回去,好半晌才道:“该是两个多月才对,不要紧,月事做不得准,孩子康健,你身子也不错,不用喝安胎药,平时多吃荤腥,寒凉的东西不要吃,夏天别贪凉,最好喝热水……”
老大夫大概是觉得她是第一回怀孕,嘱咐得仔细,边上的何氏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
还多吃荤腥?吃个屁!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恨不能把罗彩蝶生吃了。
不等老大夫嘱咐完,何氏就已经起身去柜台处付了诊金,回来后笑着谢过了大夫,一把拉过儿媳妇的手,咬牙道:“走吧。”
出了医馆,心里有事的孙绿苗都发现了自己娘亲的不对劲,她在生气,很生气的那种,要是对着她,回去就得挨一顿打。
但很明显,这一回不是针对她,倒像是针对嫂子?
她有些疑惑,嫂子有孕是好事,大夫也说了大人孩子都挺好的,娘为何要生气呢?脚下跟着何氏到了镇口,看那架势,似乎是要回村?
今天明明说是要给她做新衣的呀?
不过,看着亲娘黑沉沉的脸,她不敢多问,亲娘正在生气,新衣什么的,她也不敢多问,她怕一问就挨打。
镇上离村里有一段距离,越往村里走,路上行人几乎没有。何氏再也忍不住,上前揪住罗彩蝶的衣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罗彩蝶本来就很紧张,被她一揪,面色苍白下来,护住了肚子:“就是翠竹的。我们还没有定亲之前,他……有一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