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信息素中那股令他抗拒不了、仿佛是在肆意翻弄他的感觉,也变成了温柔的安抚。就像小猫伸出毛茸茸的小爪,讨好地在替他挠痒,弄得他舒服之余,又更加心痒。
也许是两针催情剂的作用,让他的身体吊了太久,又或是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太能迷惑人心,蔺寒时的敏锐度下降了,产生了错觉。
戴着眼睛锁的双眼,空洞洞盯着天花板,他却仿佛能看到眼前出现了朝思暮想的人。
他努力抬起手,五指虚虚一拢,竟然就抓住了她。
“嘶——”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下等又做作的奴隶,竟然敢抓巫小姐的裙子?!
巫萤晚被地上的可怜奴隶,牵住了裙角。
她没怎么犹豫,顺势蹲下来,倾身微微凑近他,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
感受到她在靠近自己,蔺寒时徒劳无功地睁开眼,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可眼皮一动,眼眶里的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淌下来。
她回来了。
他捱过的苦和痛,便好像都有了意义。
蔺寒时是个杂草一样的人,荒凉又坚韧。
在现世,他第一次病发倒下时,就曾被软弱又偏激的母亲丢弃过。后来是外婆把他找回来的。
他并不怪母亲什么,提前就学会了习以为常,乖乖做个听话的病小孩。
他唯一一次情绪失控,是在母亲再做了妈妈后。
因为有了温暖的新家,母亲变得平和许多,怀孕后身上的母性也再度显露出来。
那次蔺寒时病情加重,进急救室抢救了一夜,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母亲,正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守在自己身边,双手还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心。
他当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少年,因病没怎么见过世界,看的最多的,就是医院里的喜怒哀乐、人情冷暖。
但这一刻蔺寒时再也没忍住,抓紧了妈妈的手,委屈地失声痛哭。
他不怕被抛弃,并不代表他不渴望被在意。
就像现在这样,小孤女回到他身边,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感恩和感动。
巫萤晚出乎意外地没有阻止他,也不作声,只静静地端详他的五官。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手中的抑制剂,也被她冷落在一旁。
蔺寒时仿佛受到了鼓舞,凭感觉抓到了巫萤晚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握她的尾指。
彼此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像缺水的鱼回到水里,心满意足地轻吐一口气。微微勾起的唇角,也泛着一丝鲜活的生气。
外头的人开始生气地骂骂咧咧,斥责他冒犯巫小姐。可他却好似根本没听到,反而再加了一点力气,握住了她的三根手指,几乎就是半只手了。
他另一只一直护在腹部的手掌,终于放松戒备地移开,然后探过来,轻轻揪住了她的袖口,仿佛是怕她会再度离开。
巫萤晚见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她想也不想便俯低身子,凑到他嘴边听他要说的话。
因为药物的作用,蔺寒时声音又沙又哑,带着一丝脆弱:“弯、弯……”
“弯弯”是小孤女给自己起的名字。
但蔺寒时很少这样叫她,他大多数时候都叫她“喂”、“你”。反正他的生活里,除了小孤女也没别的人。
因为在末世大陆,他这具奴隶身体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
韩时,是他现世的名字。
通过冒认将军儿子的身份,他才有机会离开贫民窟,进入上流生活奋斗人生。“蔺”是将军的姓氏。从那天起,他才有自己的名字,蔺寒时。
蔺寒时私心里希望,小孤女和他一样,是没有根的人。
一直到她悄悄离开。
“弯、弯……”蔺寒时嘴里还在喃喃念着。
巫萤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到这个奴隶,整张脸从额角到脖颈,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泛着湿漉漉的绯红色。
尤其当他开始不自觉地挣扎着,要脱掉手套时,语气中竟然还带起了一点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巫萤晚此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了,忙不迭反手按住他的手腕,正巧阻止了他脱掉手套的动作。
蔺寒时手腕上的腺体,因为她隔着一层布料的摩擦,突然开始着火般难耐,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