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就把失望看透的人,不会轻易难过。
快步越过弯弯的房间,蔺寒时回到自己房里。
他第一件事就是开灯。
那个小光点也跟着飞进来。
自从弯弯离开,蔺寒时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晚上睡觉从不关灯。
楼道上也必须开着壁灯。
也正因为这个巧合,那个本就存在感极低的小光点,蔺寒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回到自己的领地,他脱力般倒到床上,四肢敞开,闭目养神。
他很累。身心俱疲。
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可他一闭上眼,小孤女的脸,一颦一笑,全在他的脑海中鲜活着。www.fangzexs.com
那针抑制剂的效果实在有限,蔺寒时的四肢开始酥软、麻痹。
浑身的气力,像雾气一般徐徐消散。
经历过再分化的假A,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跟真A无异,但一旦到了发情期,便会露出破绽。
不仅和O一样,焦躁难忍,而且还会有独特的身体反应。
比如蔺寒时的反应是——浑身酥软、四肢无力,高.潮时甚至几乎无法动弹。
越兴奋,就越被动。
他简直就像一尾被砍了鳍和尾巴的鱼,垂死般躺在砧板上。
没了尾巴,不能动弹,全身只有鱼鳃间或一开一合,勉力支撑着呼吸。
这种“我为鱼肉”般耻辱的身体反应,仿佛是为再分化后的假A量身打造的。
要他们永远无法忘记,他们身体里作为O的原始基因。
蔺寒时痛恨这可耻的反应。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在天花板上寻找一个焦点,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象小孤女的模样。
甚至还动用精神力,来压制身体反应。
某个瞬间,蔺寒时脑海中突然掠过,弯弯在游戏世界中杀死他的那一幕——
好似冷水泼到一团火上,一切戛然而止。
身体里仿佛重新被注入一股力量,他瞬时便从麻痹的窘境中挣脱出来。
脑海里小孤女的模样,四分五裂。
蔺寒时发了一身虚汗。
平静地躺了几分钟后,他疲惫地支起身子,打算去洗个澡。
可他走到浴室,脱了衣裤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处于发情期,生理状态比较特别,有些别扭也正常,所以蔺寒时没有往别处想。
此时不着片缕,他才注意到,下面的小脑袋居然被人系了个蝴蝶结。
那是一条淡青色的发带。
沾了几滴淋浴的水珠,更像夏日里一枝初醒的青藤。
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同一个瞬间,小孤女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种犹如失贞的罪恶感和愧疚感,铺天盖地般压下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薄膜,堵住他的呼吸。
蔺寒时迅速解下来,脸色铁青,手指都在发抖。
他羞愤难当,又避如蛇蝎,将发带恶狠狠丢进垃圾篓里。
想想仍觉得恐怖,他又把发带捡回来,直接烧成一抹灰。
那个小光点就停在吊灯上,静悄悄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蔺寒时不知道那条发带是谁的。
在玻璃房里,他瞳孔上戴着眼睛锁,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注意不到有谁戴了发带。
后来他晕倒了。
再醒来,就是在霍荞的休息室。
在这期间,蔺寒时不知道有什么人碰过自己。
他能追踪到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霍荞,可惜她是利落的中短发,用不着发带。
还有一个就是——巫小姐。
那个精神力强大莫测、又虚伪做作的女人。
蔺寒时不是没怀疑过她就是小孤女。
可惜她们的信息素味道不同,嗓音也不同。
他绝不可能认错小孤女的信息素味道。
淋浴头不断涌出热水,打在他身上。
他站在温热舒服的水流下,胸口好像捂着一块冰,彻骨的冷。
蔺寒时像块木头一样站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