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地想,若她是云霁,多半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满肚子坏水。这么一比,自家的熊孩子,反而惹人怜爱了几分。
想到女孩不久前要哭不哭的样子,云霁眼皮跳了下,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于是温声道:“你好。有事吗?”
宋浣溪松了口气,直起身子,诚恳地说:“哥哥,对不起。我今天给你指错了路,你一定很累吧。”
云霁沉默了片刻,“没事。”
宋浣溪义正词严地说:“家里人从小就教育我要知错就改,将功赎过。”
话锋一转,她说:“我知道学校门口有一家奶茶店很好喝,今天放学后,我请哥哥喝杯奶茶赔罪好嘛?”
云霁的表情无甚变化,宋浣溪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拒绝自己。
她眨巴着眼睛,“拜托,拜托。哥哥就答应我吧。刚才一给哥哥指错路,我就后悔了,这是我第一次干坏事!哥哥,你就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吧。不然我会内疚死的,真的。”
她煞有其事地说:“会内疚到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肝肠寸断。学习成绩下降,日渐消瘦……”
云霁唇角微扬,显然是被这浮夸的用词逗笑。
她的心也跟着愉悦了些许,以为有戏,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云霁见她表情生动,时而可怜,时而严肃,时而欢快,不由地觉得好笑。
他虽犯不着和一个小孩计较,但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同她折腾。
他从没和这个年纪的女孩打过交道,想到她狡诈使坏的样子,又想到她泪眼蒙眬的表情。脑子里只冒出“麻烦”二字。
他拒绝道:“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说。”
任谁都知道,“有机会再说”是变相的拒绝,这话和“有空来我家吃饭”“有空出来玩”一样,当不得真。
宋浣溪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厚颜无耻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了一圈,掩着嘴巴,神秘兮兮地说:“哥哥,我偷偷告诉你,云卷瞒着你干了好多坏事。学校里面不方便说。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
下课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盘桓在林荫上空。教室里的困兽,马上就要脱笼而出。
云卷好不容易才被放回教室,耳朵仿佛还萦绕着李卫明念的“紧箍咒”。
高振国和陶舒在旁边吵个不停。
“大眼睛,小酒窝。多可爱呀!”
“可爱个毛,死绿茶一个。”
高振国满脸不解,“你为什么说新同学是绿茶?我觉得新同学人挺好的啊,她刚刚还帮卷哥说话。你不会是妒忌人家成绩比你好吧?”
陶舒翻了个白眼,“我妒忌个屁!成绩好了不起啊!”
高振国恍然大悟,“那就是妒忌人家比你温柔,比你好看。”
陶舒踹了他一脚,伴随着高振国“卧槽!你谋杀啊!”的惨叫声中,她不屑道:“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以德报怨的傻白甜吧?你猜她为什么还没回来?嘴上说不介意,其实这会儿在背地里,添油加醋地告状!你们男生是不是都瞎啊?连绿茶都看不出来。”
想到了什么,云卷一个激灵,“等下,高振国。你怎么知道她有酒窝?你看她笑过?”
高振国暂时从毒打中抽身,回忆了下,傻呵呵乐道:“对啊,刚刚你被老李叫走的时候,她转头朝我笑了下,可甜了。”
云卷咬牙切齿,“踏马的!这回栽沟里了!小爷和她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