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园到婚姻,两人感情深厚。
她也一直坚定地认为父母非常恩爱,尤其孟秋洁,哪怕都已经老夫老妻了,但每回提到父亲,依旧神采焕发。
但后来突然从某个夜晚开始,她看到一向开朗的孟秋洁以泪洗面,也能听见父母房间里压抑着的争吵,歇息底里。
原来父亲早在她不满周岁时就出轨了,只不过直到她初三那年才败露,彻底摊牌。
孟秋洁那绝望痛苦的眼神,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浑身发冷。
“我早不爱你了。”爸爸只留下这句话,收拾完东西便毫不犹豫地离开。
走之前,棠念怯生生地上前拉住父亲的手指想要挽留,却被孟秋洁陡然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那个怀抱很窒息,她完全能感受到孟秋洁有多伤心。
“我当时也很伤心,偷偷哭了好多次,经常夜里醒来,枕头都是湿的。”棠念顿了顿,看向许津风,嗓音很轻,“但凡是人,都会有难过悲伤的时候,重要的是得允许这些糟糕情绪的存在。”
她说着扬起笑脸:“该宣泄的时候宣泄,才能更快地走出来,你看,我完全接受现在的新生活啦,我妈也早做回到曾经那个积极向上,永远乐观开朗的她。”
许津风喉头滚动,他已经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自揭伤疤了。
果然,棠念继续说道:“我理解失去至亲是更痛苦百倍的难关,可能这辈子想起来都会难过,但千万不要压抑自己,也别觉得这个世界抛弃了你,往前走下去,也许哪天你会发现人生新的意义。”
许津风沉默着。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隐隐闪动。
外面暴雨噼里啪啦向地面倾砸,上空沉沉黑云仿佛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一道道闪电游走,紧随其后发出震天吼叫般的雷鸣。
雨幕浓密,水汽氤氲,整个天地间雾蒙蒙一片。
小小的房子,隔绝了狂风暴雨,显得格外静谧。
半晌,许津风好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棠念一愣,她对他好吗?
因为做不到看着他被霸凌羞辱,也没办法看着他总孤零零的一个人,下意识就想主动靠近一点。
她没有当初在天台上,他质问的所谓优越感,但她尽可能地帮他,多少还是因为觉得他可怜。
没人会喜欢可怜这个词,更何况许津风这种隐忍倔强的性子。
所以棠念弯起眼睛,笑着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对吗?”
许津风看着面前清丽干净的笑颜,突然想到卡耐基书里的一句话:笑容能照亮所有看到它的人,像穿过乌云的太阳,带给人们温暖。
她不仅是死寂深海上唯一的灯塔,还是黎明来临时,那束天光乍现的晨曦,以无法抗拒的姿态,轻柔拨开浓郁黑暗。
许津风终于不再压抑心底积蓄已久的情绪。
这些年,其实家人一直将他保护得很好,许多事都是后来办葬礼时,他从父母的一些挚友,以及为了侵占遗产而撕破伪装的亲戚们口中,拼凑而来。
原来父母的恋爱,曾经并不被许家认可,当两人坚持领证结合在一起,爷爷更是气得直接断了父母的经济来源。
那时父亲满心傲气,并不想依靠许氏,正好能开创事业证明自己。
但一切并不容易。
含着金汤匙出身,向来顺风顺水的父亲,被打击到怀疑起自身能力。而母亲,则展现出女性在面对困境时的韧性,不仅鼓励鞭策父亲,她自己更是努力奋进,力挽狂澜强撑起摇摇欲坠,只有三四个员工,仿佛随时都会破产解散的小公司。
即便查出怀孕,她也小心瞒着父亲,继续为公司四处奔波,直到后来累到昏倒,险些流产。
而母亲的所有表现,爷爷全都看在眼中,逐渐消除了偏见,给予认可。当然,也是真怕她拼命到保不住许家血脉,最后在急缺资金的关键时刻,主动冰释前嫌,帮了一把。
父亲的投资眼光很不错,着手的几个项目发展前景都非常好,再有母亲半点不输给任何男人的能力,两人一起把公司经营得越来越好。
虽然跟许氏百年积累的底蕴和庞大,毫无可比性,但在新晋企业里也算能排得上号。
两个最初除了满腔抱负和坚持,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在短短几年内发展成这样,其中要付出多少艰辛,不言而喻。
更别提期间母亲怀孕生产,再还要养育。
许津风曾无数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