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一个人过活,费大叔是要面子的,干什么都要讲究个规矩,就算家里只有一个人一狗,生活上也不会瞎凑合,该种地种地,该过年过年。
“费叔……”
“来的正好,东阳,帮我看看贴的不歪吧?”
“不歪,端端正正。”
“嘿嘿,一年一次啊,昨天就看见你小子回来了……哎呦,这些是给我的?”老头儿拿着把刷浆糊的刷子,一下就看见了赵东阳刚刚放在石台上的罗江窖藏,立刻双眼放光。
“给您拜个早年,家里还有,叔如果喜欢,等下我再搬两箱来。”
“喜欢喜欢,别让你家老头急眼了就行。”
费老爷子是个爽快人,绝不会假兮兮的胡乱客套,喜欢就是喜欢。
他说着话,扔下了排刷,连忙给赵东阳搬了把小竹椅,“坐坐坐,你也是一年一次,不对,去年就没回来。”
“叔是好记性,我爷不让回来,说怕耽误工作。”
“过年放假,耽误个屁!唉,老家伙心思重,没办法。”
接过赵东阳递来的香烟点上,费老爷子也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了旁边,吧嗒了两口,原本还算喜庆的面庞很快淡漠下来,眼神也变得复杂而晦涩。
“叔的身体还行吧?”
“还好,吃嘛嘛香,打理一两亩地不是问题。”
“逛了一圈,我发现今年村里的人不多呀。”
“都到镇里、县上过年了,剩下我们这些泥地里的钉子户,哪儿也去不了,哪儿也不想去。”
“咱们村跟外边比,有点反着来,别的地方都是过年回家,咱们村却是过年往外跑……”
“待不住了,被一帮混账给搞的太穷了,远的不说,这一年就有三户举家迁到镇上了,张秀家,吴敏来家……哎,有点能力的都走了。”
“刘家今年没人在?”
“没在。”赵东阳的问题立刻让费老头谨慎起来,捏着烟头很是夸张的在四周扫了几眼后才道,“都跑县里去了,平常是刘老六看房子,前几天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