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温颂也笑了,“我只有你一个小帅哥,快睡吧。”
“我陪你去。”程澈握紧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也睡不着,我们一起去散步吧。”
夏日的夜晚,繁星疏朗,天气凉爽宜人,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绣球花与铃兰花开的正盛,配着奶白色灯光,与星空相得益彰。
花园里格外安静,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过树杈和水面的声音。这原本是温颂最喜欢的声音,这一刻却莫名觉得有些让人心慌,下意识握紧了程澈的手。
程澈注意到了她的反常,转过身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问道:“要不要回去?”
“没事。”
温颂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绵延的阿尔卑斯山脉上闪烁着的黄色灯光,在深夜之中静谧而温暖,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
她对程澈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程澈点头“嗯”了一声,又问她道:“要不要带着Addi一起?”
“不用了。”温颂笑笑,“它应该也睡了。”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山下走去,夜晚的道路上空无一人,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周围的树林一片黑暗,连灯光也透不进去。
忽然树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小径里格外引人注目。温颂的心跳得飞快,立刻回头朝着树林的方向大声问了一句,“Wr ist da?”(谁在那里)
身体紧绷,手握紧拳头举到身前,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程澈立刻把她揽入怀中,搂了搂她的肩膀说:“别怕,是风声,我们回家吧。”
温颂却摇摇头,长舒一口气对程澈说:“没事,我睡不着,再走走。”
程澈明白她是强迫自己忘记之前的一切,迫使自己面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阴影,然而再强大的人,想要克服心魔,也不是那么简单。她逼迫自己忘记和面对恐慌,只会带来更深的恐惧感。
他低下头,双手环抱着温颂,低头亲吻她的唇角,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
“颂颂,我知道你很要强,所以想要快点摆脱这一切。但是没关系的,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害怕,会有心理阴影,我们慢慢来,不要着急。”
程澈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因为噩梦,她已经好几天无法安眠。
温颂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正常,我不可能会这样…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怎么可能会有PTD。”
程澈抱着她柔声劝慰道:“宝贝,这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因为你太厉害了,能够完美自救,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换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心理医生也说,大部分人都会在遭遇危险后留下心理创伤,不一定有PTD那么严重,但会有别的后遗症,最典型的就是做噩梦,害怕出门。需要时间慢慢接受治疗,慢慢调整,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温颂点点头,握着程澈的手和他一起往回走,声音有些自责,“可是这样会影响你休息,我们还是分房间睡吧。”
“不可以!”程澈抱着她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老婆好狠的心,没有你我也会害怕的,我也会做噩梦,但是因为你在我旁边,所以我每次都梦到你救了我。我今晚还梦到,你一个人把一群恐怖分子都打趴下了。”
温颂终于笑了,看着程澈说:“回家吧,我困了。”
睡着后,她还是做了噩梦,相似的梦境,却不再那么纠葛痛苦。程澈给她倒了一杯冰水,抱着温颂轻声安慰道:“真的很怕的话,就不睡了,等白天再睡,或者我不睡觉,我在旁边看着你,如果你做噩梦就把你喊醒。”
“没事。”温颂吻上程澈的下巴,拥抱着他闭上了眼睛,“噩梦而已,无所谓。”
接下去,温颂每天都去心理医生处接受催眠治疗,也会在睡前服用一些安眠药物以达到深睡眠,降低做梦的频率。每晚睡前,程澈都紧紧抱着她,等到她睡着了再入眠。
她没有刻意去想,或是去回避,只是顺其自然。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就看见熟悉的卧室,程澈总是会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又或是轻声给她唱歌,低头在她眉间亲吻。
不知从第几天开始,她没有再梦到那样的场景,也可能是梦到了,但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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