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合欢忍不住为褚雪镜的推测鼓掌,“分毫不差,褚姑娘不去当说书人简直是屈才。”
褚雪镜宠辱不惊,冷静道:“话本子都是这般,只怪她们无甚新意。”
秦合欢看着她正经严肃的脸,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褚姑娘果真是妙人,这一单我接的不亏。”
随即她又正色起来,“你也觉得不对劲?不过这戏演得真是漏洞百出,若是你同褚玉霜当真是抱错的,为何不见你亲生父母来寻你?”
“若我不查,便是天衣无缝。”褚雪镜垂眼看着瓷杯中清亮的茶水,隐隐映出自己淡漠的眉眼,“我娇纵无脑乃是金陵出了名的,漏洞百出的戏糊弄别人不成,糊弄我足够了。”
秦合欢挑眉,“褚姑娘看着可不像传说中的娇纵无脑之人,那些人有眼无珠倒是给你留了破绽。”
褚雪镜低低笑了笑,抬眼像是寻常好奇话本内容的小姑娘,“后来呢?她怎么‘说服’杨春明夫妇让褚玉霜认祖归宗的?”
秦合欢耸了耸肩,“这倒是没传出来,不过据杨春明的街坊邻居说忠远侯给了他们不少金银财宝,昨日两人已经搬离金陵了,只是具体去了哪,又是无人知晓。
连我的暗探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十七年前凭空消失,九年前莫名出现,现在同样的剧情继续上演……褚雪镜缓缓托腮,忽然道:“他们的每次出现都像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完成后就功成身退,再也找不到踪迹。”
秦合欢眼睛一亮,“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偏头打量着褚雪镜,放松身体靠向椅背,问:“你身上有什么奇珍异宝么?”
褚雪镜掀起眼睫,懒懒回了个音节,“嗯?”
秦合欢状似思考般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谋划,总要图些什么吧?总不能图你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女儿?而且他们就不怕你生疑去寻自己的身生父母么?”
准确来说,褚雪镜已经生疑了。
可惜是建立在她重生的前提下,前世她的确蠢到旁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的地步,褚雪镜无奈弯了弯唇,没说话。
她是借口前两日的如意酥买回府已失去原本风味为由出府的,若是久久不归,回府免不得被盘问。她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帕中包着一只镶金玉镯,指尖施力将玉镯推向秦合欢。
秦合欢却没露出以往见财起意的神情,而是警惕道:“褚姑娘?”
褚雪镜起身,一身蜜粉羽纹云狐裘衬得她如水中风荷,她朝秦合欢柔柔笑了笑,笑得秦合欢头皮发麻,“秦馆主,明日帮我演场戏如何?”
……
秋芝守在雅间门前,听见门有响动,侧身让开,率先出来的是她不曾见过的女子,想来是小姐的朋友,便先福身见礼。
那女子道:“你小姐唤你进去。”
秋芝下意识抬头看她,那女子似乎只是传话,说完就扭头走了。
这几日小姐的怪处莫名一一浮现在脑中,秋芝咽了咽口水,心中突然打起鼓来,她手刚放在半掩的门处,雅间内就传来她家小姐的嗓音,“秋芝?”
秋芝深吸一口气,垂着头走进去,恭敬道:“小姐。”
褚雪镜轻声道:“门合上,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秋芝觉得心里的鼓越敲越响,响得她耳朵似乎都被震得嗡嗡不停。
她依言照做,随后低眉顺眼地回到褚雪镜面前,道:“小姐。”
无声的目光落在她的脊背上,秋芝紧绷着身体,却始终不敢抬头看褚雪镜一眼,只能死死盯着自己因为慌乱发抖的手,一瞬间仿佛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殆尽,唯余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听到褚雪镜轻柔的声音落下,“秋芝,你慌什么?”
秋芝喉咙发紧,声音止不住发颤,“小姐,我……”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秋芝舔了舔干裂的唇,一五一十回道:“回小姐,三年。”
衣裳的细微摩擦声响起,紧接着水红色的罗纱裳摆出现在秋芝眼前,褚雪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待你如何?”
秋芝只觉得自己浑身像烧了火一般难耐,特别是喉咙,已然被烧得说不出一个字。
半晌,她才回道:“小姐待秋芝很好。”
“是吗。”她听见褚雪镜轻轻叹了一声,少女身上惯有的软香如飘烟盈裹着她,她感觉到褚雪镜俯身,指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颌,“好秋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