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对褚玉霜自觉亏欠,因此无论她做什么褚雪镜照单全收。
事实上在褚玉霜才回府时,府中下人都说她是从乡下回来的,做事畏畏缩缩一点也没有小姐风范,她便以为褚玉霜暗里饱受欺凌,明里暗地帮她竖威,却被人说她目中无人、还想霸占忠远侯夫妇的疼爱;若她受邀参宴,亦不曾冷落过褚玉霜,想着能弥补她、帮她一些,好过冷眼旁观,最终落得一个“苛待嫉妒”的名声。
前世褚玉霜也像现在这般喜欢莫名其妙和她“偶遇”,那时她以为褚玉霜是初回府感到不安,到头来其实是她自作多情,错把乌头当莲花。
她不清楚褚玉霜对当年之事知晓多少,或许褚玉霜是不满她“鸠占鹊巢”,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她受够了这种被人如影随行的感觉了。
褚雪镜无法确定她们有没有看见秦合欢,但此时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无要事……”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萧云瑶是当今长公主的亲女,知道的秘辛自然比平常人多,她与褚雪镜积怨已久,免不得要借此事嘲讽,“褚玉霜可是你的亲妹妹,她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你不得多陪陪她么?”
萧云瑶特地将“亲妹妹”三字着重强调,可惜褚雪镜头戴帷帽,否则她还能欣赏一下褚雪镜吃瘪愤恨的神情。
然而褚雪镜只是说:“郡主在此,臣女便不扫郡主的雅兴了。”
她偏头唤了秋芝一声,转身就没于人群中。
“诶!”萧云瑶上前一步还想拦她,回头见褚玉霜低垂着眼,似是黯然神伤,只得放弃看褚雪镜好戏的想法,“算了算了,也不知道她今天发什么疯。玉霜,我们进雅间听书好了。”
褚玉霜抿唇笑了笑,“好。”
*
褚玉霜竟是这么早就认识萧云瑶了么?褚雪镜将秋芝打发了去,破天荒翻出宣纸和毛笔,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写写画画着。
她前世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什么都不管不顾,只偏信别人让她信的,只关心别人让她关心的,重活一回才发觉自己疏漏了多少事情,导致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依然被动。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这样下去,她迟早继续做他们的刀下鱼肉。
她得占据先机,才有翻盘的可能。
褚雪镜回神,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出一滩水状,她现在单枪匹马,更何况敌在暗她在明,要破前世死局,一是别和萧胤玦成亲,二便是远离暗市。
她有些焦躁地磨咬着自己的下唇,当时她是被乔恩兰卖去的,那暗市和忠远侯府必定有联系。
既然如此,和萧胤玦也脱不了干系。
褚雪镜正想着,耳边又传来熟悉的男声,【呵,果然又来了。】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天,她心烦意乱,竟不知不觉干坐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暗,房中不知何时燃上了烛火,想来是她出神时秋芝点的。
这卫北临每日睡觉倒是准时。
桌上纸张散乱,全是她乱涂乱画的废纸,褚雪镜团了几张扔进炭盆里,秋芝约莫是听见了动静,敲门问,“小姐,可要用晚膳?”
褚雪镜不觉困饿,她心里有事,更吃不下什么,回道:“不必。”
她起身绕着房里走了一圈,忽然道:“备水,我要沐浴。”
【身体这么差还不吃晚饭,】卫北临在心里碎碎念,【怪不得总生病,不吃饭哪有抵抗力。】他穿成猫的几次几乎没见过褚雪镜吃东西,前两次倒是叫嚷着要吃,结果秋芝拿来了又转头睡了,这样病能好才有鬼了。
褚雪镜虽听不懂“抵抗力”是什么,但知道卫北临在说她不吃饭容易生病,心道他管得真宽,和他有什么关系。
管她管褚玉霜管萧胤玦,怎么不操心操心自己事。
卫北临明为世子暗为质子,日日伴君如伴虎,若是从前的卫北临还能应付,但现在的卫北临是个外来者,恐怕没比她的处境好到哪去。
【哎。】褚雪镜听见他在心里叹气,【累,太累了,怎么当纨绔也这么累啊!】
哼,活该。褚雪镜将剩余的废纸一律丢进炭盆,正要洗净毛笔,便听他道:【还是当恶毒女配好,只需要恶毒无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也无所谓,没人告诉我当纨绔还要做功课,做功课就算了还要交给皇帝吧?!】
【还有比我更惨的穿书者吗!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什么都没有!】
他沉默地盯了一会儿自己的猫爪,发出痛心的质疑,【不会穿成褚雪镜的猫就是我的金手指吧?】
【有什么用!】卫北临恨不得痛捶心口,【除了被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