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几个换着唱红白脸,还真挺好笑。卫北临眯着眼打量他们两眼,无声嗤了一下。
一群神经病。
“卫世子是真性情,”席间有人出声,不知是拱火还是和稀泥,“梅花酒不就是梅花味儿么?”
众人哄笑,卫北临乱中朝那人瞥了一眼,一个男的,不认识。
好福适时提醒,“世子,那是定国公家的长子温桦温世子。”
卫北临又笑,已读乱回,“温世子有品。”
他舔了下牙尖,这梅花酒也不知道多少度,他现在真觉得脸红鼻子热,估摸着像有些醉了,迷蒙间反而更觉雪味儿浓,他下意识抬眸,看向坐在对面席上的褚雪镜。
褚雪镜仿佛并不在意席间哄闹,只是静静坐着,红润的唇上泛着一丝水色,应是尝了酒。
她身子那么弱能喝酒么?
卫北临又觉得头晕,她今日穿的竟也是月白色的衣裳,笼着雪色的斗篷,如女娲用雪雕出来的玉人,只是坐在那也叫人心热。
不是,卫北临忽然狠狠甩了下头,他有病吧,看褚雪镜干嘛。
“世子?”好福在他身后幽幽道,“世子不会喝醉了罢?”
卫北临回神,矢口否认,“我没醉。”
他是纨绔,纨绔是什么?喝酒一把手,怎么可能会醉?
褚雪镜隐隐觉察到卫北临的异样,却不看他——前世这场围炉煮酒宴卫北临没有到场,今天会来八成是因为他口中的男女主以及自己这个恶毒女配都在场。
她捻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吃,褚玉霜坐在她身边显得有几分局促。这场宴席其实算得上是褚玉霜第一次在大众前露面,金陵城人人多多少少都听过忠远侯府真假千金的传闻,但这说到底是忠远侯府的家事,他们无从探听,只能根据这种场合褚家人的态度暗自咂摸出点什么。
“二姐,我有些晕。”褚玉霜忽然开口,目光盈盈地望着褚雪镜,“二姐能陪我到庭外走走么?”
褚雪镜闻言偏头看她,前世也是这般,褚玉霜说自己头晕,又说自己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将褚雪镜哄得团团转,便陪她出去了。
谁料出去后没走多远褚玉霜又说自己落了东西要回去找,让褚雪镜在原地等着,结果去了一刻钟也不见人影。褚雪镜害怕出事回宴寻她亦找不到人,直到天快黑了萧胤玦才带着褚玉霜回来,褚雪镜问她,她只说自己迷了路。
第二日城中便传二人失和,褚雪镜是故意丢下她要给她苦头吃。
那时褚雪镜想是非由人,此事只是意外罢了,如今么……
褚雪镜轻叹一声,故作犹疑道:“三妹妹,你知道我身子不好,外面天寒,我受不住的。”
两人谈话声音虽小,但有意关心的人总会注意到。卫北临借饮酒挡住自己的视线,他记得原书里这场宴会的剧情——褚玉霜初回府对这种名门宴会十分紧张,席上男女分坐,褚朗坐在对面席上指望不上,她只能求助坐在自己身边的褚雪镜。
褚雪镜虽应了她,却在陪她出去之后忽然消失,褚玉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迷了路,幸而萧胤玦及时发现将她带了回来。
但也因为这样让褚雪镜察觉出褚玉霜和萧胤玦之间的暗流涌动,此时褚玉霜和萧胤玦已经相识,正处在心意不明的暧昧阶段,离没捅破窗户纸还有几十章的距离,褚雪镜看穿后便故意在褚玉霜面前秀萧胤玦之前对她的好,又让萧胤玦愧疚请旨赐婚,让两人滋生误会彻底没了可能。
卫北临想到褚雪镜入席时萧胤玦隐晦的眼神,他连喝了两杯酒,有些头晕目眩,至少脑子还是清明的。
剧情的确有些偏差,但大体都能对上。
虽然褚雪镜常常阴晴不定,昨夜还害他在雪里当倒头葱,可如果褚雪镜放弃萧胤玦、不再恋爱脑,也并非那种十恶不赦的人。
萧胤玦的反应若是真的还能算他穿错书了,可万一萧胤玦是渣男想脚踏两只船呢?
他和褚玉霜是男女主有不死光环,褚雪镜只是女配,要是大婚时被烧死那就是真死了。
卫北临放下酒杯,默不作声地又倒了一杯酒。
梅花冷香熏得他睁不开眼,恍惚间似又闻到了藏在其中的雪香。
只要阻止褚雪镜做那些恶事,让她别再喜欢萧胤玦,她就不用被烧死在婚房、凄惨死去了,对吧?
……
褚雪镜不知卫北临在琢磨什么,她好整以暇地等着褚玉霜继续搬出说辞来说服她。
褚玉霜果然接着道:“二姐,我、我害怕……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