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神色微变,咬牙道:“奴婢要向陛下告发一人。”
景仁帝幽幽道:“何人?”
若雪纤指一抬,果不其然正正指向还在品酒的男人。
卫北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从林成观莫名其妙说那句话开始,他就隐约察觉到景仁帝送给别人的大礼还未拆开,倒是有人先给他送上“礼”了。
林成观一言是为导火索,幕后之人料到景仁帝对林太傅一家必定宽容,而林成观此人暴躁多言、最易上钩,是最好的栽赃人选。
但林成观好歹是林泉正的独子,傻的了一时傻不了一世,故而这位名为“若雪”的舞女才是此计的重头戏。
人生啊。
卫北临眼神微动,先前扰乱视线的人该趴的趴该跪的跪,他只消轻轻抬眼,便能瞧见斜对角淡然自若的女人。
此情此景似乎同围炉宴那日渐渐重合,唯一不同的是,他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的面容时,褚雪镜毫无征兆地抬眼,与他的视线一触即离。
好似唇边还有未散的笑意。
还笑他!他都“死到临头”了!
“卫北临,”景仁帝支着头,眸色淡淡地打量着他,“此女所言可属实?”
卫北临离席走上前,拱手道:“回陛下,她瞎说。”
众人:“……”
并非他们对卫北临这个纨绔抱有多大希望,但卫北临总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们对他的见解。
若雪美眸一瞪,豆大的泪珠又滚了下来,“卫北临!你欺我辱我也罢,我贱命一条随你怎么作弄!可如今对簿公堂,你还妄想欺瞒陛下吗?!”
几句话掉下来她已情难自抑,便是妆容也哭花了,称得一句梨花带雨,叫人忍不住同情。
而对比一脸无所谓的卫北临,自然恨不得把他拳打脚踢一番好。
萧云瑶坐在萧元灏对面,她憋了许久总算逮到机会开口,“卫世子,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都与人当众同乘马车了,现在又嫌弃人家、不认人家是怎么回事?”
她嗤笑道:“该不会是怕她断了你的前路吧?”
这话在座的人敢想,但只有萧云瑶敢说。堂上景仁帝面色不变,竟也不像从前对卫北临多加袒护。
看来这卫世子今日算是触了皇帝的霉头了。
反观卫北临倒是不慌不忙,任由他们纷说。待他们说得尽兴,他才轻描淡写道:“我不认识她。”
萧云瑶“呵”了一声,“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卫北临反唇相讥,“你说认识就认识?”
萧云瑶:“人家都出来指认你了,你还在这装傻?”
卫北临不想和有病的人说话,朝皇帝作揖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有所欺瞒,臣九族不得好死。”
景仁帝:“……”
余下众人:“……”
众人不禁想,这么多年他吃喝赌的名声广传金陵且真的不能再真,却是当真从来不曾有过桃色绯闻,难道真冤枉了他不成?
但那日他与一女子同乘马车是事实啊!
啪。
不知是谁不小心掀翻了酒杯。
景仁帝回过神来,沉声道:“卫北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北临不卑不亢道:“那是自然,臣在用九族发誓。”
他见众人似乎还不信,能屈能伸地跪下,竖起三根手指,“臣以卫家九族起誓,我绝对不认识这位若雪姑娘……”
“好了!”再说下去他敢说可没人敢听,景仁帝拧眉去问那舞女,“你说,你与卫北临是何关系?”
若雪泪痕未干,抽泣道:“不是夫妻却胜是夫妻。”
卫北临:“……”
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他知道原主从未沾花惹草过,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原主的桃花债了。
要是在现代她哪用当舞女,奥斯卡影后都非她莫属。
他道:“姑娘,我清誉何在?”
若雪目视高台,言辞坚定,“卫郎,我不会心软的。”
卫北临终于忍不住了,“您神经病呢。”
事情走向逐渐奇怪起来,两人各执一词,总有一人在说谎。
“那你为何之前不闹?”萧胤玦却忽然开口,“今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