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退开两步皱眉问道:“卓启兄是抽中了臭号了?”
“隔了两个位,比臭号好了那么点。”曹遇摇摇头。
穆景衡正想说什么,便见单薄的黎华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他皱眉挤过去喊了声:“仲夏兄。”
黎华咳了两声,抬头见是他,笑着拱手道:“景衡怎在此地?”
“过来接你们。”穆景衡扶着他往马车那边走。
“我准备了些姜汤,你们想喝两口暖暖胃。”把黎华扶上马车又招呼曹遇也上车,给两人倒了姜汤他才接着说:“今日正巧是仲夏兄的生辰,本想小聚一回,但想着仲夏兄在试场肯定睡不好得回去歇歇,便觉得来迎迎仲夏兄顺道一起吃个早膳也不错,仲夏兄不会怪景衡自作主张吧?”
黎华喝了姜汤冰冷的身体缓和了不少,他笑笑道:“景衡有心了。”
后见穆景衡拿出送他的衣服,他也欣然接受。
如果是其他人做这些,他会觉得是在可怜他羞辱他。
但这人是坦荡穆景衡,他又生不出这种心思。
曹遇见黎华当场把新衣穿在身上,见是不错的细棉布衣裳,他伸手摸了摸,取笑道:“景衡要给仲夏庆生也不知会一声,倒显得我有些不晓人情。只景衡送这般厚礼,不怕跪搓衣板吗?”
穆景衡颇有些得意的回道:“那卓启兄可小看了我家娘子了。”
他那神情让曹遇想起几月之前去穆家吃的那顿饭,然后好奇的问:“绣品当真那么值钱吗?我家中姐妹也会做些玩意儿,但也只得换几个头发带带。”
“我家娘子手艺精湛,绣品做的又好又新颖,遇到了识货的人自然不会给低价。”
穆景衡从未隐瞒过自己靠妻子刺绣争取钱银读书,和其他花用妻子嫁妆遮遮掩掩怕人耻笑的人不一样,他觉得妻子肯掏钱出来支持他读书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是妻子看重他,对他有期望又信任他的表现!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交代车夫两刻钟之后来接,穆景衡便带着人进了酒楼。
寻了个人少的角落,知晓两人口味穆景衡便自己做主点了好几样吃食。
曹遇和黎华见他这大手大脚的样子,真的怕他回去跪搓衣板,忙道够了够了。
穆景衡又点了几样,交代店小二给他打包好待会带走。
这番又惹得曹遇和黎华嘲笑:“景衡莫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功抵过?你这才成婚一年不了解那些小女子!”
穆景衡也笑着摇摇头,“别的女子不知,但我家娘子我自是了解的。卓启兄还未成婚,想必是连自己未婚妻喜欢吃什么都不知晓吧?”
“她爱吃什么还真不知晓,但我家姐妹不少,女子那些心思自然是知晓的。”曹遇是无所谓的,他未婚妻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婚事成不成还不知晓呢。
闲话间点的东西陆续都端了上来,曹遇和黎华受了两天罪的胃瞬间得到了安慰,他们埋头大吃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吃饱之后,两人更感疲惫,哈欠连连。
穆景衡招呼店小二把剩余那些能带走的分两份打包分别给了曹遇和黎华,他自己拎着特意给妻子买的早点。
出去的时候,车夫已经候在外边了。
曹遇嫌弃家中嘈杂,打算回书院休息,黎华租住的地方也在书院附近,三人都是同一方向,倒也方便的很。
见穆景衡回来,手里还拿着带着酒楼名字的油纸包,秦云曦叫春杏拿去加热一下,问他:“他们可还顺利?”
“我观他们还算轻松。”说着牵起她的手,皱眉继续道:“娘子怎地穿这般少?”
“不少了,比你们都多穿了一件衣裳了呢,许是刚洗了把手的缘故,待会就暖回来了。夫君下响可要去书院?”
“不去了,先生对这次府试期望很高,想必这两日也没甚心思授课。”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府试要揭榜了,整个巷子是又热闹又紧张。
外边没什么风,秦云曦便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做绣活。
见小明和春杏有些坐不住,便摆摆手让他们看热闹去。
她看了看旁边的穆景衡,问道:“夫君觉得咱这巷子有人能中吗?”
“张秀才和程秀才学识才能不差,不出差错的话,他俩应当能中。”穆景衡从书中抬起头问她:“娘子可想去看热闹?”
秦云曦摇摇头道:“罢了,闹的慌。”
府试报喜比县试那会更为隆重和热闹,虽然他们这巷子还未有人来报喜,但前面巷子已经有人中了。
听着前巷传来的喧闹声,还在等待的考生更为紧张。
按惯例向来都是从末位开始报喜的,午时中喜人会走到府试魁首家中,然后三年一期的府试便是结束。
接下来的便是新晋举人老爷们参加各种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