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把显微镜给倒腾出来,让苏木见识一下微观世界,他懂得医术,又能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
手搓显微镜最关键的点就在于做出凸透镜,看来可以尝试一下。
秦扶清对陆弘从军的事很感兴趣,不免多问几句。
陆弘倒是爽朗,笑道先前筋竹岭山中多野兽,吉川县县令广发英雄贴,招能打虎的能人,杀死一只老虎赏银百两。那段时间好多猎户来到吉川县,有人尝到甜头,有人则被猛虎打的不能自理。
运气好的,还能活下来被人送到他这松鹤堂,运气不好的,直接喂老虎的。
山里老虎吃多人,就跟成精了似的,猎户来了一拨又一拨,输多赢少,狼狈不堪。
那些老虎尝到吃人的甜头,也不甘心留在山中,经常下山到村落里扰人清闲。
不得已,只能请附近驻军来猎虎。
陆弘因医术高超,便被军队招去,做了三个月军医。
回来后也算镀金了,说出去也能给药堂招揽些生意。
仔细算来,上次大规模猎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秦扶清了然,他就说巴陵地处偏远,也从未听闻战事,怎么就碰到个随军的大夫。
原来如此。
重新给赵根吉包扎好伤口,陆弘摸着他扭伤的脚踝,好像就随便摸了摸,便道:“好了。”
“好了?这么快?”
“不快,还要再针灸,不然好不透彻,日后一到阴雨天,保准还疼。”
陆弘会的挺多,他祖上世代从医,到他这代都已经是第五代了,家中兄弟都是从医的,姐妹们也都会些岐黄之术。
不过为了讨生活,大家各自散开,很少都在一块地方。
秦扶清与他聊起天,说起自己是从安溪县出来游学的读书人,陆弘先是惊讶他年纪之小就出来游学,随后又道:“我一个姑姑就嫁到安溪县了,算起来也有一二十年未曾见过面。一二十年前,我比你大八九岁,也曾外出采过草药。这老天爷啊,就跟家里的大长辈似的,少有偏心,有些地方长出来的药草,总比别处好些,现在想想那次出远门,还觉得似在昨日。”
陆弘赞赏地拍拍秦扶清的肩膀,“等着我,我这儿也有些好用的伤药,你且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秦扶清收下他的好意,本要付钱,陆弘却道:“不值几个钱,我巴不得你用不上,日后有缘再见,你可要好好给我讲讲路上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也有礼物送给陆大夫,山高水长,总有再见之时。”
赵根吉伤势稳定下来,他本就是吉川县人士,药堂里有人认得他,已经回去告诉他家中人了。
秦扶清也不必在此等待,收拾好行囊,与陆弘告别,牵着长耳带着随从便离开此地。
从吉川县向北再走一二十里,便是金川江渡口。二人走大半个时辰,穿过一片森林,还未看见金川江,便听到奔腾的江水溅起的声音,如骏马嘶吼。再向前走,路上便多了些许行人,背着行囊,带着斗笠,牵着驴马,竟都是要过江的。
过江之人多是商人,也有僧人道士,待靠近渡口后,人群熙攘,渡口并未见到船只。只见一个身穿蓑衣的中年男子声嘶力竭地吼着:“此处不能渡江,正是汛期,风急浪大,想过江需先坐船到宣城,那里水流平稳,适合渡江。”
人群纷扰,有人出声道:“船家,就不能在此等汛期过去吗?”
“那你在此地等吧,起码要等半个月呢!”
立马有明智的人问道:“船家,去宣城要坐几天船?多少银钱?”
“咱们顺流而下,一日三百里,跑的比骏马还快,最快两天就能抵达宣城,至于船费嘛,一人三百文钱,驴马与人等价,不讲价!”
“这么贵!若是直接渡江,不才收二十文钱?”
“汛期啊,我们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你们走陆路,绕的更远!”
秦扶清在人群后,也看出这船家有坐地涨价之气势,奈何这人群之中有人急着赶路,耽搁一天便误一天银钱,仔细算来,还是掏钱坐船去下游渡江划算。
可看着湍急的江流,众人不免心中犯怵。
“掏钱坐船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船可能经得起风吹浪打?”
那船家咧嘴一笑:“嘿,你这话问的话。你若是信不过我,且去附近水邬打听打听我江中银鱼的名头,我娘生我那天就在船上,我还没落地呢,我爹划着船先吃了十八九个比山还高的浪头。任谁都说我天生是吃水上这碗饭的,你们若是不信,且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他说罢,把头上斗笠扔到一旁,褪去上身汗衫,连裤子都脱的一干二净,赤条条的,二话不说,如银鱼般蹿进湍急的水流之中。
这般急的江水,还不知里面有多少漩涡,别说人了,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