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及时止住话头,似乎想到什么,歉意地对秦扶清二人道:“老汉家中变故突生,你们二人不宜借宿,还是快快离开吧。”
秦扶清立马道:“老汉节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回屋收拾行囊,江蒙则去窝棚解开驴子。
期间桑森只是看着,并未出声阻拦。
就在秦扶清以为能成功脱身之时,那人突然道:“站住。”
秦扶清淡定转身,看向他:“壮士还有何事?”
“让我看看你带的东西。”桑森直接说出无理的要求。
秦扶清皱眉,“这是为何?难道你怀疑我偷了陈老汉家中的东西?”
“大壮,他们二人绝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我家里还能有啥值得偷的?”陈老汉还在一旁替秦扶清讲好话。
桑森却没那些耐心听,“少废话!快打开包袱!”
秦扶清抿唇,弯腰,趁这会儿功夫细数院子里的人。
一、二、三……人数还真不少,起码八九个,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的有棍棒之类的武器。还不确定外面有没有其他人。
秦扶清打开包袱,对江蒙道:“表哥,你把你的包袱也拿来给这位壮士看看,也好叫他还咱们清白。”
此言一出,江蒙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情不愿地拿来包袱,敞开递给桑森:“看吧,不过是些换洗衣裳,还有些符纸,都是我吃饭的家伙,哦对了,这些符纸给你,还请老汉节哀。”
江蒙顺手将一沓符纸送给陈老汉,他又开始流起泪来,颤着声音叫道:“我的儿啊……”
桑森并不为所动,甚至都没看江蒙,他拿起秦扶清的一本书,翻了几页,“这上面写着什么?”
秦扶清道:“这是一本诗集。”
“你学问做的怎么样?”
江蒙道:“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去年就考上了秀才,是我们那边年纪最小的秀才,许多大人都将他视为门生,十分看重他。”
他话里隐有威胁之意,念着眼前这壮汉也不敢与官府有什么牵扯。
桑森闻言,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真的吗?”
秦扶清意识到有些不对,本想让江蒙别说了。
谁知江蒙以为桑森是怕了,继续添油加醋。
桑森很满意地点头,又翻了翻江蒙的衣服,“你真是道士啊。www.mengxiangyd.com”
“那还能有假?”
“好了,你们把东西收好吧。”桑森没有再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趁着秦扶清和江蒙收拾东西的空当,他对陈老汉道:“陈老爹,是我对不住你,没看好大昌。卖盐的时候他被官府埋伏抓了,我昨日在押运途中设下埋伏,杀了好几个狗官,可惜还是没能给大昌报仇。陈老爹,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会替大昌好好照顾你们,这些银钱,就是大昌留下的那份,还有这些盐……以后我绝不会让你们再缺盐吃了!”
秦扶清收拾东西的手抖了一下,和江蒙交换眼神。
喂喂喂,说好的福星就是这样吗?这跟看到了绑匪的脸没什么区别吧,是不是下一秒他们就要人头落地了?
计道长算的可真准啊,他真是一到北地就遇灾祸,若是听江蒙的不在此借宿,说不定也遇不到。
“大昌,大昌他……”
老太太的哭声在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时戛然停止,月色下,十几锭银子闪烁着迷人的光。
还有那些白花花的盐,足够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桑森道:“拿这些钱给大昌打口好的棺材,这里不能住了,官府那边已经知道大昌的身份,你们要是还在村里住,只怕那些狗官很快就找上门来。”
陈老汉迟疑半晌,问道:“那,那我们该去哪?
桑森眼中浮现出冷意,“跟我们一起,上山,做土匪!我已经找好了地方,熊窝窝岭,你们知道吧?山里有泉水,有山谷,下面就是官道,日子过不下去,就劫一拨狗官,够咱们一村老小吃喝!”
如果说前面秦扶清还在犹豫,觉得二人还有逃走的机会,待听到桑森劝说陈老汉一家进山当土匪后,他就明白,今晚他要么横着出去,要么竖着出去。
“进山当土匪!”陈老汉一时失色,手里的符纸洒落一地。
他做了一辈子老实本分的百姓,怎么突然就要上山当土匪了?
不等他说话,铜锤握着拳头冲上来,对桑森大叫道:“我跟你走,我要给我爹报仇!不能让我爹白死!”
桑森眼睛里闪过赞许之意,拍拍铜锤的头,“好孩子,你爹看到你这么有志气,肯定很高兴!”
“这……”陈老汉陷入犹豫之中,桑森看看天色,催促道:“陈老爹,你要是不去也行,我们先行一步,你要是改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