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相望,只见叔纠陪同齐公、卢氏正缓步而来。
此问不得其解,文昭只好就此作罢。
齐公相邀众人落座,众人皆神情轻松自若,唯独文昭眼波荡漾,不见来时笑容。
再看鲁公,与流白对眼一笑,更加重了其内心的不安。
开宴已过三刻,鲁公举樽离席向齐公夫妇敬酒,“齐公、夫人,今日乃三国初会,本公说及此事或有唐突,然则自见了二公主之后,本公便已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今日借着三国会盟之日,特此向二位郑重提亲,恳请与贵国二公主结成婚盟。”
齐公刚欲起樽,忽听鲁公所请满是震惊,又看向了流白,顿浮一脸难色,“鲁公突发此举,着实令人无从反应。先不论公子晁提亲在先,世人皆知鲁公您身侧已有陈国公主为正室夫人,若非要让小女去给您做侧室?”
鲁公对此似早有准备,当即允诺,“齐公放心,陈国公主多年来未有所出,鲁国公室对此多有不满。今日本公对二公主之心天地可鉴,此番归国之后,当即公告天下解婚出妻,到那时再风风光光迎娶二公主为正室夫人,如此方显郑重。”
“这......”
未曾想鲁公为了迎娶文昭,竟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反倒将齐公架至半空,一时难以决断。
先前和颜悦色的伯诸,脸上也崩不住了。
文昭阴翳伏于眉眼,抬手轻咬指甲。
卢氏转睛于流白,掠其神色观察苗头,遂端笑问道,“此事干系重大,涉及三国邦交之稳固,公子也身系其中,如今鲁公也意欲求娶文昭,可自古岂有一女嫁二夫的?不知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一问丢向面前,流白缓缓起身面向主座拱手,“在下乃卫国庶出公子,且常年不涉母国军政,地位平庸实在难以与鲁公相提并论。照理说君子成人之美,既是鲁公对二公主一往情深,那在下若是强争,只怕有伤大体。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鲁公脸上也浮起异色,扭头看去。
文昭见似有转机,便趁势追问,“公子有何疑虑不妨明言。”
流白道,“只是在下意欲向归国提亲求娶公主一事,卫国上下亦是朝野皆知,若就此空手而回,只怕对国君及臣民无法交代。”
此话正中文昭下怀,趁着两家相持不下,干脆暂时搁置此事。
“既如此......”
“这有何难?”
可不等文昭把话说完,鲁公便提议,“公子晁不过是为了颜面罢了,对二公主并无执念,若仅此而已,再另行许配公主于公子达成婚约,不就两全了?”
另一个公主?
放眼齐公膝下,除了年长早嫁的琼萱和眼前的文昭,就剩下一个了。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而在座的高傒则静笑不语。
齐公眉尖一紧,“鲁公是说流白?”
鲁公丝毫不讳言,“正是,听闻贵国三公主乃齐公已故宠姬之女,常年滞留宫中待嫁,以年龄推算与公子晁也颇为相仿,趁此双喜临门不是两全其美?”
卢氏更为看重流白反应,立问,“公子可曾听闻三公主的传闻?”
流白摇头之余敬声反问,“未曾听闻,国后何来此问?”
从流白脸上,卢氏完全看不出半点诈谎痕迹,本想趁此挑明流白的谣言进一步试探,然一看文昭,她又怕这样就顺了文昭的意,毕竟无论是流白亦或是文昭,她都不希望这两个祸害继续留在齐国,趁此机会将她们一举扫出临淄,对自己和伯诸也是有利无害的。
思及此,她唇边笑意微起,“其实也没什么,三公主流白年少丧母以致性格较孤僻,故此不愿出门,亦不喜与人交际,不过澜苑琴声悠悠,或许可与公子共配佳音。”
没成想卢氏竟然应允此事,文昭最后一丝屏障也没有了,情急之下见伯诸正紧盯自己,只得面目哀怨之色,眼中瞬起烨烨泪光。
伯诸心如刀绞,登时便甩下脸子,“良配?母亲莫非糊涂了不成?那流白明明......”
“住口!”
齐公盛怒拍案,颤指遥向伯诸,“流白也是你妹妹,她若出嫁你有何不受用?再敢多言便与我滚出去!”
被齐公这么呵斥,加之卢氏双目暗瞪,伯诸也只得硬身落座。
众人一片默然。
齐公转对流白拱手,“难得公子如此深明大义,若蒙不弃,季女流白便相托足下了。”
所有人都看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