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卫晁便转身离去。
夜冷风静,卫晁已然走远,河畔浮波荡漾着二人的倒影。
高傒弯腰折下一根狗尾草,于指尖把玩,“此番中毒,于你而言又是一次莫大的警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与他一道离开临淄,可保性命。”
凉赢面容不改,“愈是如此,可见我对于那人而言愈是碍眼,公主也就愈发危险。”
高傒绕草茎与右手食指,面无声色语调渐冷,“世上总是些事非人力能为,一根狗尾草折断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你已自顾不暇,逞强又能改变什么?”
凉赢仍旧不为所动,“即便如此,要冷眼旁观我也做不到。”
高傒微微转面细目扫向凉赢,转手便将手中狗尾草丢入河面,任由其顺流而漂,“说到底你们都是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
胸口沉闷透不过气,凉赢袖中双拳微颤,正待高傒要扭身离开,她从袖中抽出了那方丝巾,递向高傒身前,“昔日我难受不断摧辱绝望投井,是您让我重拾生存之念,我一直都期盼着能再见到您,将这个当面奉还致谢。”
“小白兔长大了呀。”
低眉瞧了那随风微扬的丝巾,淡柔笑意自眼中外溢,语中却无任何温情,“你我今日相对而立,足见昔日那番话我没有白说。再者那番话我也并非只对你一人说过,你能听进去是你自行领悟,道谢就大可不必了。”
紧咬下唇良久,凉赢只觉狂跳内心即将破胸而出,“棘城之时,你就已经认出我了,对吗?”
不再多言,高傒扭身轻步而去,“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