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萍为其脱去外袍后,伯诸牵着舒雯围案而坐,“方才,我在帐外听说你要回去了?”
舒雯轻笑应道,“妾身觉着身子有些发沉,夫君还要留下陪同齐公与卫、鲁两国会商军国大事,妾身留在此处多有不便,正想等夫君回来之后与您商量。”
“如此也好,眼下你当以安心养胎为首要。”
伯诸轻握舒雯的手,就在方才曾去解另一名女子的衣衫,如今却又一副疼惜爱妻之态,映入凉赢眼中,令她极为不适,只得微微侧目避视。
话落,伯诸提议,“既是明日要回去,那我一早便与卢鹰将军打声招呼,让他自灭蒙营中抽调一支精干人马,护送你回临淄。”
舒雯浅笑婉拒,“不必了,这里更需要人手,妾身有凉赢与香萍陪伴身侧足矣。”
扭脸扫向二人,伯诸的目光最后盯在了凉赢的脸上,“他虽说是男子,可到底身子太过嫩弱,更何况还刚刚不慎为毒蛇所咬,腿脚不便自顾不暇,如何照顾你?”
伯诸坚持己见,“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一体两命,千万大意不得,护卫马队必不可少,若你嫌太过铺张,我少派些人也就是了。此事由我做主,你莫要再推。”
见伯诸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舒雯也不好再推辞,“多谢夫君。”
今夜伯诸留宿帐中,凉赢与香萍退守帐外。
眼看凉赢蹲坐漫过脚面的杂草丛中,一副若有所思之态,香萍上前轻拍其背,“想什么呢?”
原本普通的举动,却吓得凉赢面色惨白,猛然回身惊魂未定的模样,反过来吓了香萍一跳,“被谁捉了魂儿了?”
心神渐定,凉赢轻声叹息,随即答道,“没什么。”
翌日,遵照先前的行程安排,齐公将于卫、鲁两国召开国君盟会。
卫硕早早来到帐中,待流白更衣后便一同出帐,却见叔纠已然亲自备好了轺车等候。
双方彼此见礼,伯诸方才迈步上前,“两位公子,今日立成盟约,公父为显庄重特地备好了轺车,以国君之礼邀请两位公子一同前往会场。”
两人相识一笑,卫硕上前拱手还礼,“我等虽奉公父之命代行而来,到底和与会的鲁公不同,非国君之身。齐公如此礼重,我叔侄二人岂敢相受?”
叔纠笑答,“公子多虑了,既是待卫公前来立约,理当如此。”
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相谢之后便陆续登上轺车,顶着遮阳华盖往会场而行。
途径长公子伯诸帐子时,流白留意到两列马队分成前后两列,护着中央马车往东缓行。
马车左侧站着香萍,右侧则是凉赢。
与流白四目一掠,凉赢便转身跟着马车离开。
她们要离开了吗?
见流白目随车驾马队移转,纵马陪行于侧的叔纠解释说,“长嫂有孕在身,因身体不适故而先行返都城。”
卫硕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身体为重这无可厚非,只可惜无缘与之道别了。”
即便是解释过后,叔纠见流白仍旧余光不离车驾马队,便问,“可是有何不妥?”
流白轻轻摇头,“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