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做得很丰盛,沈椒热情地招呼陈廷生,饭桌上全是她和沈钢铁吆喝招呼的声音,间或穿插着宋宁稚嫩的插科打诨。
姜晓穗心想,看来前天舅妈还是含蓄了,只用了南方人的礼仪来招待他们。
姜忠平和宋幼姗明显有些不习惯,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默默扒饭。
“哟,吃得挺好呀,瞧这个热闹劲儿,这是提前过年了?”
一室热闹忽然安静下来。
正给江雅喂饭的宋越文收了碗,站起身来,垂下头,一副等待训话的样子。
鲁蛋扫了眼陈廷生,鼻子里哼出一声,拖着链条走到宋越文面前:“老头子,这都回儿子儿媳妇家了,怎么还不上桌吃饭啊?我说沈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再怎么样,也是你公爹,你咋能因为他是劳改犯就不让人上桌呢?”
陈廷生惊讶道:“劳改犯?”
鲁蛋回头:“哟,你不知道?那你是谁啊,不是他家亲戚?”
饭桌上的人无不冷汗直流,生怕陈廷生说出自己的身份,要真是那样……
姜晓穗不敢再想,安静的气氛里,她忽然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招呼:“鲁班长,吃了没有,坐下吃点吗?早知道您要来,我应该打点酒回来,好好招待您的。”
鲁蛋色眯眯地盯了她一阵,像是故意要把她看得发毛。姜晓穗嘴角含笑,眼神冷得要把人刺穿。
两人较量着,鲁蛋嗤笑:“少给本班长打岔,你说,你到底是谁?跟他家啥关系,是不是劳改犯?”
姜晓穗几乎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陈廷生。
陈廷生的脸色复杂至极,变了几变,对鲁蛋说:“我是晓穗的朋友。”
姜晓穗松了口气,笑道:“没错,他是我朋友。”
鲁蛋冷笑:“懵谁呢?你一个南方人,上哪儿交北方朋友?当我听不出口音?”
陈廷生道:“你爱信不信,这是我的介绍信。”
鲁蛋看了一眼,很失望,这人居然没问题。那宋越文家里到底咋回事,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会不会坏自己的事?
他越想越烦躁,一抬手,链条抽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