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相同的谎话听多了,索索已经不再假笑了。
从前一事无成的自己,在不久后的将来,难道会突然转变为社会人士吗?
不会的。
(你会一直失败下去的。)
他听到了内心的低语。他仿佛沉浸在炼狱中,心中紧绷的弦也变得越来越绷紧,然而……
(已经看得到将来的结局了。)
独自一人待在空阔的投掷店中,将剩下的几枚球丢向洞,却没有任何一枚入洞。
就连玩,索索也是失败者。
他甚至在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是只存在于小道消息中的废人,没有女孩喜欢,没有工作,没有钱,亲人最终也因绝望而放弃他。不被任何人爱,也不会爱任何人,活着浪费空气、甚至连死都会污染土地……
“我什么都没有了。”
站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宽阔草坪上,他黯然低语。
紧攥着杆子的右手有点发涨,好像是肿了,又似乎没有。索索突然由心的憎恶起自己,他恨!恨这个无能的小子,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带来羞辱与麻烦!他恨自己,他恨!恨!
啪!
啪!
用力抽打着手臂。
白皙的肌肤,因用力过重而留下一道红而深的痕迹。
周身的血管快要炸开了,大脑更是烧成了一团浆糊。索索勉强扶着身旁的栏杆,竭力不让这个怒火中烧的自己倒地,他觉得不能再呆在这儿的时候了,便踉跄着闯回大厅,把手里的木杆往曲柜上一拍!啪!再不理店员们异样的目光,只像个傻子般,直愣愣迈着坚硬的步伐走出店外。
……
该死!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作为奥尔玛奇兰魔法学院的学生,我难道不该是这个国家的天之骄子吗?
索索曾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但时间的刻刀,却将他的虚妄一点点剥离开来,削成了一块干硬的果核。
“我……”
已经走到大街上了。
前后左右都是人,索索不敢再自言自语。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怪人,再表现的更怪绝对会自取其辱。
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攥紧的拳头,也随着呼吸的逐渐舒缓而一点点松开。他竭力假装成一个正常人,假装充满自信,并迫使自己昂首阔步的走路。
哒、哒、哒。
步履放的较快,也形成了节奏。
索索继续向前,他走着,走着。本打算尽快回寝室,可一想到同学们在各自忙碌,宿舍楼最近也越来越空时……这个念头就消散了。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躺在那种狭小的空间,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怪异的。
于是,他久违的远离了学校。不是和朋友们一起,这次,索索独自一个假装着去郊游的样子,离主城区越来越远。
……
阳光很刺眼。
而且,由于一向穿的很多的缘故,他现在很热。
“呼。”
已经能看到城墙了。作为王国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奥尔玛奇兰在建城伊始,就以巨型要塞为标准进行了规划。
它不仅有凭依山岭与险峻地势修建的高大城墙,就连水流较缓的奥尔玛奇兰河,也能在紧急时刻炸开堰塞湖来制造天然屏障。这给城市提供了绝对安全的保护,在近三百年的要塞时代中,奥尔玛奇兰城从未被攻破。时至如今,绵延起伏的城墙与东方山巅的堰塞湖已经成为了全奥尔玛奇兰人的心灵圣地。
虽然和索索这个外乡佬无关,但既然是散心,他认为自己必须在城墙四周转转。
(七百年前建造这座城的人们,一定都是如玛利亚那样充满自信的人吧?)
索索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伟大和自己这类人从不沾边。,他只要躲在强者的阴影下讨一口残羹冷食就满足了,至于改变历史的大事……
手掌轻抚城墙。
古老的青色城砖上,透着阳光传来的微热。索索闭上眼,轻轻摩挲着砖石缝隙间的灰渣,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
“朋友,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突然,有个刺耳的声音从右侧响起。
索索猛地睁开眼,惊慌的望向那生硬语气传来的地方——只见距城墙约五六步的一株垂柳旁,身披灰白色长袍,头上还扎着一根蓝色缎带的中年酒槽鼻男子,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朋友。”
他的王国话说的并不利落。
“我刚想散步,就在这儿遇到了你。这一定是神赐予的缘分。”
最初虽然愣住,但索索很快就明白自己遇到了怎样的人:近年来,来自北方巨岛的宗教传入大陆。尽管未遭限制,但由于教义过分苛刻,索菲王朝的子民大多对其不感兴趣。
虽说奥尔玛奇兰也有他们的教堂——但那里人迹罕至,根本是鸟不拉屎的去处……教徒过少,自然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