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怀疑、讽刺、厌恶、排斥。他只关心自己,也只爱自己。
对他来说,所谓的学校的荣誉只是个幌子,自己没必要为别人的利益努力;同样的,对他来说,所谓的个人的荣誉也只是个幌子,自己没能力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一向如此。
所以,他只有现在能掌握在手中。
而为了这脆弱的现实,他又准备付出多少呢?
站在会长室门前,他问自己:学生会长如果也怀疑你,你该怎么办?
得出的结果是没办法。
结果,即便想为脆弱的现实努力,索索也是没办法的。
身为弱者,他只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慈悲上;不久前是这样,接下来,倘若有一个好结果,那一定也是如此。
深呼吸一口气。
“报告!”
“请进。”
推开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玛利亚一人。
窗户开着,枣红色木质地板上打着蜡油,光滑可鉴。一时间,索索竟没有踩上去的勇气。再加上玛利亚好像正处理工作,一直用鹅毛笔往文件上签字,因此他也就不敢多加打扰:
“会长……武道学院的会长,叫我带话给你。她说,要在下个月向你提出一对一的战争。”
“嗯。”
玛利亚没有抬头。
风从外面吹进屋子,不仅掀动了窗帘,更令她的短发在风中静静起舞。
“……那,我就先走了。”
索索低下头,暗道侥幸。
他拉上门。但就在这时,玛利亚却突然叫道:“学长!请等一下。”
自甘卑微的少年楞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认定又有人到了。但左右张望后,却发现周遭并没有别人。
而玛利亚则走出房间,拉开门来到了索索面前。
“学长。”
这女孩向索索低头行礼,这令他既诧异、又尴尬——即便低头,玛利亚也比自己高出几公分。
“你……叫我?”
“这儿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学长吗?”
她向索索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里面坐吧。我把其它人都打发走了,上次一别,已经很久没见了。”
“咱们……没什么能说的吧?”
“恰恰相反。”
玛利亚一把抓住索索,郑重其事道:“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很多事,最好能在今天一次性解决。”
……
完了。
被拽进办公室的同时,索索意识到,自己的人生要结束了。
他实在想不出玛利亚还会和自己说什么:针对不合群、不参与集体活动、沉迷游戏、整天无所事事的“学长”,该怎么做,自己实在再清楚不过了。更别说,这个“学长”今天还掺和到一起暴力事件中,并以极端可疑的形式回到了学校——索索自问,假如学生会长由他担任,自己是绝不会对这样的可疑分子放任自由的。
所以呢?
所以,这次绝对没法蒙混过关了。
今后在这所学校的生活,就要以一个可疑分子的形象告终。结果,无论在人生的任何阶段,索索都是个十足的失败者。
……
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
“索索学长,在最近的一个月里,你既没有参与社工、也没有加入社团的意愿。”
玛利亚回到会长的位子上,从厚纸堆中摘出一页:“请问,你是由于打工太忙而没法参加学校活动吗?”
“……嗯,算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
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擅自认可了索索的谎言。
“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做得太过了。下个月的初五,我们和武道学院有一次联谊活动,届时希望你能够准时参加。”
“下月初五?”索索瞪大了眼睛。
“正如你想的那样。”玛利亚轻声道:“相比起‘战争’,我更希望学校能在我的带领下与其它院校搞好关系。既然对方的会长也参与进来了,就索性将其搞成校级的联谊活动——这样做,无论对哪方都是最优选择。”
(真了不起,但一切能如你所愿吗?)
索索暗自腹诽,表面虽依旧是孬种的神情。但一想到之后玛利亚一定会吃瘪,他就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感。
“学长?”
“学长?”
“学长!!”
陡然提高的声音,将索索从妄想的世界中拽了回来。
他打了个哆嗦,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并在两脚不小心交叠在一起后猛然仰倒。
“啊——”
然而,身体却在触地前被一股力量托起。
但悬在半空中的索索,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唉。”
由于桌子阻挡了视线,从他的角度,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