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大叔~~（发嗲）”

“大叔！”

清晨，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当索索处在沉静的睡眠中，精神也完全懈怠下来的时候——耳旁突然有声音响起。原本以为自己仍身在梦中，可随着声音的愈发清晰，少年终于开始正视现实：

“你好烦……”

他随手推了下，试图将声源撵走。却冷不防抓了个空。

“诶！大叔。”神态疲倦的睁开眼，发现西玛正蹲在自己面前。她套着的索索的换洗外衣，如今已皱的不行——小丫头刚发现索索在看自己，便立即笑眯眯的凑上前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别趴着喽！会被人笑话的。”

“……”

少年烦躁的翻了个身，向她挥几下手，让这讨人厌的小鬼赶快走开。

“大叔，昨晚睡得好吗？”可小鬼却眨着眼，一个劲儿往索索身边贴：“话说，你这不是全不设防嘛！真是！如果睡在一旁的不是我，而是哪来的想暗杀你的坏女人。可怎么办呐！？”

“……我不是还活着吗。”

心里也知道撵走这丫头不现实的，索索便干脆不再自虐。

反正自己也有应对措施。再说了，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怎么想，都不可能形成威胁。于是，他干脆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下地，准备往脸盆倒点儿凉水，顺便洗个脸，也好实验下神父给的东西对外人到底管不管用。

“大叔！”

“你闭嘴啊。”

好累。

昨天明明没战斗，梦见的也都是轻松的美梦。可不知怎的，索索却感觉身心俱疲，仿佛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殊死的战争。

（错觉吧？）

按照神父的办法，他能做到很少流汗。而且，通过洗脸前往皮肤上抹特殊油脂，还可以在保护伪装的同时清洗污渍…这一套做法非常麻烦。但现在的自己毕竟还有着“神奇的东方人！”的身份……所以，即便表现的很古怪。也绝对没问题的！

“啊！”

“又怎么了……”

一惊一乍的人本就难应付，更别说她是女人，还是个小鬼！或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现在索索无论看什么都觉着心里有火。就连碗柜上乱放的筷子，都好像能点燃这股怒气。（唉……孩子不好带啊！）这样想着，他又叹了口气，开始往脸上涂神父送的油…这样子过了一会儿，不知怎的，身后突然没声音了。索索猜小鬼起得早，说不准正在睡回笼觉，便没怎么在意。

索索准备洗完脸，就到外面看那些傻大个儿打架。

反正也闲着无聊……

唰啦。

水声非常动人，而这清凉的感触，则令被燥热逼迫得无比烦躁的索索颇为感动。

“那个，大叔……”

（？）

小鬼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儿。

索索有心回头去看，可自己的脸毕竟不是真的面容。虽然涂了油，可他还是怕被别人发现。于是，保险起见，他便一边洗脸，一边低头发问：“怎么了？”手探进较深的水底。冰凉的感觉仿佛冬季的初雪，既寒冷，又舒畅。

“我好像怀孕了。”

“哦……啊哈？！啥？！！！”

“哈哈，哈哈哈！你吓到了吧？你吓到了。不是吧？！”

见“大叔”险些立足不稳，西玛立即发出了欢快的笑声。这种时候，任谁都不能再忍下去了！可就在索索擦了脸，准备回头骂这小鬼一顿时，某件并不正常的事，却突然被他注意到，并顷刻间充斥了少年的整个心田。

“喂，小鬼。”

他又拨了水面一下。清爽的感触，依旧彻人心脾。

“这水，是你打的吗？”

“咦，不是啊。”笑的时候，西玛很没品的张开腿在沙发上翻滚。现在却安静下来，眼中也罕见的露出一丝疑惑。“大叔，你不是睡得很晚吗？我还以为，是你把水斟满的哩！”

“……？”

很古怪。

有什么地方不对。

重新伸展身体后，这种异样的感觉便更加鲜明了。

由于闷热，昨晚索索的确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也流了很多汗，浸湿了汗衫。照理说，身上本该是黏嗒嗒的。可却不然。尽管汗液会蒸发，湿了的衣服也会逐渐干燥……可像这种：身体和衣服如洗过一样清爽。真的正常吗？

“……西玛。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索索真希望自己有什么地方猜错了，他真的这样期望着！可不正常的现象，以及惶恐的感觉，却正在侵蚀他的心。

“昨天晚上，我有没有起来换衣服？擦身体，或者打水……我是不是做过这些？”害怕的原因，源自自己的心。这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索索真的知道，在自己的心中……因为一线的缘故，而存在着另一个人格。

梦游？拜托，这种时候，怎可能这么简单！

如果西玛的回答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