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吗?
当危险解除,而我又身在一间与之前并无太多不同的小房间中时,我捏捏自己的脸,想确认这是否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用力,捏。
……
似乎有点疼。
所以,我的确还活着?
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林索索呢?已经被那个男人杀了吗?
——就连那那么强的人,也会被杀?
那,我……假如连索非亚他们也不是他的对手,那,我该怎么办啊?!
坐下来等死?
还是毫无意义的求饶?
就像那个女人一般,如狗一样、不被任何人同情地、杀掉。我绝对不要变成那样!可是,假如我想在即将到来的死亡前挣扎一番,那么,我又能怎么做呢?
有办法?
……不。
没有,我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假如我真是他的女儿,而他又的确是我的父亲的话——凭着这肮脏的血液。无论我想些什么,他都一定会察觉到的。
……那么,逃?
能逃到哪儿去?
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地下世界一共就这么大,在那三人的战斗结束前,我当真能从这悲惨的结局中逃出生天吗?
(可恶。)
(可恶!)
(可恶啊啊啊啊!!)
那个混蛋。
都是那个林索索的错!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一定能在地下世界活得很好。只要好好完成“爸爸”交给的任务,本来,我是能活下去的……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啊!!!
吱嘎
突然,紧锁的铁门发出一声轻响。!
我陡然一惊。
原本,我坐在床上,可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就很明智的藏到了厨房里。
(谁?)
我瞪大了眼睛。
距刚刚的战斗不过几十分钟,倘若说爸爸已经杀掉了那两个家伙,并转而准备拿走女儿的性命的话——我是不会感到意外的。
吱嘎
吱嘎
外面的人似乎在拽门。
为什么?
“西玛!”
“西玛,开门啊!西玛!”
谁?
索非亚?她还没死?难道说,爸爸在杀了城主后,竟然饶了她一命?!
我不由吞咽下一口口水。
不能开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这样警告着。毕竟,那个男人很可能做出这种给人一丝希望、却又很快将希望之火掐灭的行动。所以,哪怕死亡的结局依旧不可避免——我也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至少,不能像那个将我当狗养的女人一样,狗一般的死去。
(来吧。)
我小心蹲伏在厨房中,并以机警的目光,四下扫视可以利用的物品。
(即便死,我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
我的呼吸逐渐急促。
在确认周遭没有可以隐蔽身形的物体后,我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门上。时刻警戒的同时,也不忘悄悄梳理好平时用作暗杀的细线。
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由于我长时间没有开门,结果,门扉开始被从外界解锁。
咔
咔咔,砰
吱嘎——吱——
来了!
我的瞳孔在刹那间放大近一倍,而手中的细线,也伴随我的手臂舞动。
(给我去……)
细线即将射出。
我的生命也将抵达终点。
可是,
铁门开启后,闯进来的的确是西玛,她身后也的确跟着个男人。但那个人却是城主。
他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索非亚也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
怎么回事?
我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浑身酥软,整个人整个身体乃至整个心思考的,仅是:我还活着。
为了确认这不是梦,我又掐了自己的手臂——我掐的如此用力,以至于肌肤泛红,也仍在怀疑这种痛感只是错觉。
(太好了……)
第一次的,我真心有了想哭的感觉。
(真是,太好了……)
我捂着脸,手脚上的颤抖也逐渐传遍了全身。西玛和她哥哥似乎在往屋子里走,可是——管他呢!反正这场战斗无论谁输了,赢到最后的,都终究是……!
蓦然,我抬起头。
由于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事,因此,我再次谨慎的查看起了周遭。
但无论从任何方向、任何角落、甚至是那只装了半缸水的破缸,我也没有忽略。
哪儿都没看到那个男人。
可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以那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哪怕他突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