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并不是没见过女人喝酒,但像这女人一样将烈酒当水喝的,他却从没见过。
(……)
虽说并不算太缺钱,但假如可能,他倒还是希望对方能将自己的果酒先赔了再谈其它。
但是,眼看着女人一瓶酒入腹,紧接着又将另一瓶的塞子拔下,并再次开怀畅饮时——他便已隐约感觉到,自己那一瓶八十五铜币的果酒、已兴许是要不回来了。
“……”
“你知道么?”
一边喝酒,女人一边睁开迷离的醉眼,晃着手指向他炫耀道:
“这些酒,即便是男人,也不敢三种连着一起喝哦。”
“……”
索索本不想回答。
但眼看着她期盼的目光,他又不能不答。
“对哦。”
“但是……我可以啊!”
“嗯……”
这样的对话毫无营养。
索索坚信,只要这样继续谈下去,要不了一会儿,对方便会发现在自己这张还算不错的脸孔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毫无情趣的心。
“我喝了两瓶!……但我、我还能再干一个!”
女人已有些醉了。
或者说,她已经醉了?
索索不懂,也没心情懂;反正这女人看着一副精明样,想来,即便等会儿醉倒,也根本用不着管她。
“真的吗?”
于是,为摆脱这个麻烦,他回应道:
“那就喝光它吧。”
“嘻…哈哈……”
女人伏在长桌上,侧目盯着索索的脸,过了一会儿,突然又不笑了:
“小子……你这个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
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只是,一个规避麻烦的、没什么本事的、小气的、并且深知自己对一切可能降临在身上的艳福,都绝对没能力消受的傻瓜。
“你……”
女人嘴唇微张。
“想和我‘那个’吗?”
而后,她一把拽住了他的右臂。
就像之前拽住他的左臂一般——她钳制着他,而唯一与刚刚不同的则是……这一次。她的力气非常大。
“想灌醉我,再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哼呵,你们男人啊……还真是一个样儿。”
(我可没这么想。)
事到如今,索索已开始思考。他在想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人独自在这儿,却没有任何人向她搭话。
看上去,她很强,但强大的女人并不少。更何况,即便强如爱莎,也照样有武道学院的强者陪着她……因此,常识便是,一个漂亮女人独自待在什么地方却没有作伴,一定是不正常的。更何况,一个强大而美丽的女人独自待在地方却没有人作伴,而在这种情况下,却仍没有哪个人跑来献殷勤的话……那么,问题便一定不是出在男人、而恰恰是……这个女人自己。
“咕…呜……”
女人将双臂向前伸出,且一直抵到了墙壁上。
她低声娇嗔着,胸口那一对硕大的玉兔,则也在长桌上被挤压得改变了形状。
“……”
好美的人。
美丽,并不只是外貌,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看着这个女人,索索总感觉她仿佛充满了自信——那是一种仿佛睥睨天下的,即便身为女子,也丝毫不肯逊于男人的气势。
那么,这么美的人儿,假如有谁对她不动心……
一念及此,索索悄然将注意力转向了其它方向。
整间酒馆,无论何处,都被男人们的喧闹声覆盖了;他们开心的撞着酒杯,且不断分享在世界上任何地方获知到的新鲜事、新鲜话……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女人。
索索继续仔细听了一会儿。
“啊,老哥你是不知道。俺上次在播磨城上的那个妞……啧啧,可真水灵!”
诸如此类。
像这样的话,在佣兵们的交谈中,理应是家常便饭。那么,一个近在咫尺的美丽女子完全游离于人们的话题之外,便是……不正常的。
是的。
这不正常。
非常、非常、非常的不正常。
(难不成,她其实不是女人?)
索索曾听说过很多长相姣好的男性扮作女人外出的趣闻。
更何况,假如排除其实是人偶的这个可能,那么,斯泰因便也该算作“男生女相”的典型代表。
但是……这也就带来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在索菲,男男间的感情纠葛不仅不像东方公国一般,被认为是羞耻而不道德的,反而被视作是尊重传统、且区别于男女之间“不纯洁情感”的“真正爱情”。在书中,索索曾读过许多索菲诗人歌颂美少年的篇章……那么,作为无耻的索菲人中最为低能的一群。这群佣兵会无视一个美貌男子长期在他们身边喝酒,便更该是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