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即便人生有重选一次的机会，我也会走到你面前，说：我爱你。

所以……

……

眼前的一切，曾在欧丹的脑海中排演过无数次。

那个小孩子，她认识；她知道她是索索的妹妹，并且……不是亲妹妹。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也认识；她并不知道她与索索的关系，但是……她认识。

“……”

曾远远地望着，也曾在无人知晓的深夜，独自蜷缩在床上撕心抓肺。

……她接触过她们。

曾给那个小孩子买吃的；也曾在巷角悄悄堵住过那个模样、身材都比自己好的女人。

……

可是，

她仅仅是接触。

假如是从前，或许，欧丹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弄死她们两个…可是…………

……

……

她怕。

即便知道索索有可能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也还是不敢去冒被索索讨厌的风险——她不想回到那个一无所有、不被任何人爱，也不受任何人宠溺的时光……

“……”

但是。

这一刻，她却就站在男友的家门口。

……她曾有无数次机会找到这里。

但是，无数次的跟踪、只换回了无数次的放弃。

……

她怕。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都始终逃不出，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冷秋。

……

（如果索索真的背叛了我，我该怎么办？）

（如果索索没有背叛我，我又该怎么办？）

无数次的思考。

无数次的恐惧。

以及……无数次的强迫遗忘，无数次的被迫想起，还有…………

无数次的……

勉强微笑。

……

但是，

她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

似乎困扰着她，又似乎没有困扰住她的那些事——她已经不怕了。

所以……

所以！

“索索。”

所以。

尽管不知道正确做法；但是，她却仿佛是第一次的、真心的、毫无防备，同样也毫不警戒地……笑着：

“我来见你了。”

……

是的。

不需要更多理由。

也不需要更多借口。

（这个男人是我的。）

（即便他化成灰，融成水——他也依旧是我的。）

所以…………

“……”

所以，在面对貌似很惊慌的索索时；她没有耍性子。

她只是继续在脸上洋溢着微笑：

“我今天……今天，一直在家等你；你没来，就想着…干脆我亲自找你。”

“欧、欧丹！”

他吓着了。

欧丹认得他的这两个家人……但是，索索不知道、萨尔玛不知道、甚至连黄金城里的那些情报通，也不太可能知道。

“……”

欧丹扬起视线，她静静观察着索索的表情。

却见——这个男孩，眼角的肌肉抽搐着、嘴唇稍有些抖，甚至连那张柔嫩得好似女孩子的脸蛋儿，也稍有些涨红。

（唉……）

（难不成，他还真想瞒我一辈子吗？）

……

假如，欧丹今年不是三十四岁；而是十七岁、二十四岁、抑或二十七岁——那么，当得知自己喜欢的男人竟在别的女人的事上瞒着自己，那她……唉。虽然，她从前也没谈过恋爱；但是！以当初的她的性格……或许，还真会像玛莎一样上蹿下跳、乃至跨越好几个行省，去追杀一个男人——可是……

（他毕竟是索索。）

（索索是个没本事的男人；我知道。）

（除了我，根本不会有哪个女人喜欢上他；这我也知道。）

嗒。

嗒。

她向前迈出两步。

索索愣了。

“欧丹，你听我解释！这个丫头是我从白银城救的，我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至于…至于这边这个——他是男人啊！他不是女人，他是男的！真的！他真的是男人！！”

“……为什么要解释？”

嗒。

嗒。

欧丹暗自觉着好笑。

但是，她却依旧在表情上，表现得仿佛一座沉默的火山：

“索索。”

第五步，止步。

她含着笑，在轻轻招手的同时，头也稍微偏向了左侧：

“你过来。”

“！”

索索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是…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