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大的危险,不是软弱,而是生来软弱,却不自知。
***
……过程虽然艰辛,结果却还算不错。
作案者的真实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虽然,在玛利亚最初的判断中,能使用专用墨水的不外乎是符文系、记录系、魔法阵系的学生及传授课程的那些导师和教授——但是,当调查进行到最终回合,结局却显得非常离谱:
首先,作案者不是教职人员……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
其次,符文系、记录系、魔法阵系的学生们是无辜的。
……
真正的犯人,来自于左·兰多·莫顿酷斯……哦,不;是【无知的左】学长的那个系,也就是——魔药系。
……
可仔细想想,这也挺正常的。
毕竟,王都墨水除可供书写外,也可以选取少量拿来入药。
用王都墨水调配出的魔力增幅剂,虽说只是穷鬼用的东西…但魔法学院的这群穷学生嘛……呵,能配出这种玩意儿,已经算很难得了。
“……”
不管怎么说,猫咪的问题能解决,就已经足够了。
虽说,魔药系最后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但光凭爱莎·锁·费力马尔的身份及她在道德方面的洁癖性……就不消多说;那小子最好的结果是被打断几根骨头,最坏则至少得乖乖收拾东西滚回乡下——经受了如此教训,他倘若还不知悔改……呵,怎么可能。
玛利亚笑了笑。
她摇了摇头。既然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过去,自己就算再为之烦恼,也只能是自取……
“会、会长。”
但是,就在她准备将这件事丢到脑后的前一瞬——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考。
“……”
她抬起头。
文件摞的很高,可她却还是能看到在女孩的精致黑发上,斜别着的一枚猫咪发卡。
(……是猫咪啊。)
这不奇怪。
毕竟,那件事得到解决,才不过几天的时间。
这些日子,虽说她已经道谢过数次;但依据这个女孩的脾性,玛利亚却知道——没在物质上表示谢意,她便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她并非世居奥尔马奇兰。她的家族,原本是西边乡下的地主——后来,有了钱;就搬迁到这片索菲帝国的新土地上,居住并凭借捐款获得了勋章贵族的爵位…………)
玛利亚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说到底;从前是乡下的家庭,如今也依旧如此吧?)
(她的几个兄弟,今后一定会娶地主家的女儿;至于她自己,今后也一定会嫁给这个行省的地主——独门独户、仆人没几个,挤奶工倒是挺多——冬天缩在壁炉旁织围巾,夏天则在大树下看农民种地——姑且算悠闲的生活,只是……)
她闭上眼睛。
(只是,这样的家族就算再过十代。或许…也不会有起色啊。)
……
如此想着,她便愈发敬佩起了祖父的睿智与强运。
仅凭一代人的时间,就从普通市民一举飞跃至帝国元帅的地位——如此壮举,就算那些励志故事里的主人公,也根本比不上吧?
“……”
不过,如果拿祖父当标准,去衡量别的男人——这未免也太愚蠢了。
毕竟,祖父创造的奇迹中,百分之八十是出于运气;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才是在战场上拼杀立功、在万王之王面前得到恩宠、以及无数次靠低声下气从贵族们那儿得到的认可换来的。
……其他男人,可能拥有祖父的那种运道吗?
当然不会。
甚至,就连玛利亚自己,也绝不敢妄想自己能拥有祖父那样的运气。
别的不说……单凭自己这名为“贵族”,实则连勋贵都算不上的身份;别说是嫁给某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当妻子,就算主动凑上前,想给别人当情妇——估计人家都瞧不上呢!
(所以,我只能努力。)
尽管女人哪怕读再多书、有再大本事也成不了帝国的正式官吏——但至少,玛利亚希望…自己能通过这种不断精炼才干的手段,来吸引到那些,真正需要一位精明能干妻子的贵族……
“唉……”
她又叹了一声。
这一会儿,好像又想得太多了。
稍微揉按几次太阳穴,令大脑稍微摆脱文件带来的疲惫后——她便褪去不耐,并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
“怎么了?猫咪。”
“前几天的事……我想为前几天的事,向会长道谢!”
说话的同时,她鞠躬鞠到了九十度。
并且,与此同时;她也双手呈上了一枚小小的纸片。
(戏票?又或是……)
玛利亚随手接过。
她简单瞥了两眼,旋即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