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蓦地感受到了惶恐。
但是……
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相比起自己、似乎要更恐惧的姐姐。
“……”
“姐姐……?”
她问了一声。
但是,姐姐没有回答。
可即便是傻子,也能感觉到缆车中急转直下的氛围。
“索索,她是胡说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女人。我、我这个妹妹你也知道,她说什么话,都是为了让咱们俩不开心…………她还是小孩,她胡说八道!她的话你千万别……”
“…………”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姐姐。
然后,又将视线缓缓移向了萨尔玛。
“!”
萨尔玛突然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恐惧。
明明在这个底气极弱的男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威吓或愤怒的成分;但不知为何,她却还是凭空感觉到了恐惧。
“姐……”
“你说的,是真的吗?”
“索索,你别听她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会不清楚吗?!”
姐姐在喊。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看她。
他在质询什么?
他的狐狸尾巴,果然露了出来?
只要姐姐稍表现得有一点儿不贞的迹象,他就变成了这样?
(可笑。)
(真可笑!)
(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爱情吗?这种爱,这叫人笑掉大牙!)
萨尔玛想笑。
她非常想笑。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想笑!
(……)
到了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距成功只差一步。
接下来,只要一口咬定姐姐曾这样说过——当然,她也的确曾这样说过——只要如此咬定。哪怕姐姐之后解释再多,这个男人就算相信了,也一定会就此在心底留下一个疙瘩。这样的话,今后只要姐姐表现得有一丁点儿不对,这种不信任和怀疑的心情,就会彻底爆发出来…这样一来…………
“……”
萨尔玛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并且,她也觉得像这样一个一心想束缚女友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姐姐留念。
(……)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
她却很怕。
非常怕。
怕得要死。
……明明只是多年前的一句戏言,经自己这样一说,却仿佛变成了潜心筹划的阴谋。
“……”
不是的。
自己明明知道姐姐是怎样的人。
也明明知道,她是以怎样的意志活过来的坚强的人。
……但是
这个男人,却不可能知道。
在他眼中,名义上有三十四岁,看起来却好似年轻得离谱的姐姐。一直是一种完美得难以置信的存在。
(……)
突然地,
她突然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打她。
因为,只要带入思考,这个男人或许仍想不清楚的问题,就能立刻迎刃而解。
(为什么那么可爱的欧丹会爱我?——因为她会在结婚后乱搞。)
(为什么她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因为她会在结婚后乱搞。)
(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更值得喜欢的男人,她却偏偏要选择我——因为,她从没有爱过你。)
(她的确选择了你。因为,你很保险。)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爱你。)
(毕竟,保险和爱始终是有区别的。)
(她从没有爱过你。)
(她只是希望你将来能抚养她的孩子——她从没有爱过你,她只是将你,看成了饲养自己孩子的额外保险。)
……
……没错。
如此一来,一切都通顺了。
一切都…………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没这么说过,你、你别误会!!”
她终于理解了这种恐惧的缘由。
或许,她是真的希望姐姐能只属于自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姐姐与这个男人,会以这种近乎愚蠢的方式分离。
“……”
她了解男人。
她真是太了解男人了!
也正因为了解,所以……她才没想过,在这个貌似怯懦的男人心中,竟然也隐藏着一颗、如此倔强的灵魂。
(于事无补。)
已经解释过了。
但是,脑海里窜上来的,却偏偏是这个词汇。
“啊,是这样啊。”
她看到这个被自己戏称为姐夫的男人——笑了。
就好像突然察觉到做错了什么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