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在野外的临时营地中,欧丹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小磨石打磨“针井”(一种使用钢丝的吊绳陷阱),一边愣愣地看着空中的半轮明月发呆。
……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
呲啦
呲啦——
尽管针井上的钢针已足够尖锐。但欧丹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它们磨得更锋利些。
“欧丹——!”
火光摇曳。
稍一不留神,欧丹便注意到了玛莎的到来。
她稍侧过头去,见她一副平常、朴素的打扮,不知怎的……竟渐渐地,打从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
“有酒吗?”
“就是有点儿少。”
玛莎一笑,旋即便晃了晃右手提着的那只大瓶:
“谁先醉……”
闻言,欧丹眉毛一挑:
“你喝的过我?”
“唔…………”
玛莎一怔。
继而,便哈哈大笑:
“也对、也对。你如今的酒量,可比我大多了!”
“……怎么,V女士用咱们一次,难道连酒都备不齐?”
“哈哈…也差不多吧。”
憨笑几声后,玛莎将酒瓶撂在地上,又随便用手划拉出一块干净的地面。继而坐下:
“运的倒不少。可你也知道,她是商人,小气得很!”
啪嗒。
玛莎重重地坐在她身旁。
火焰在火堆中静静地燃烧着;之前,它越烧越旺,可如今却稍有些沉寂了。
“……”
欧丹静静地盯着那火。
她放下针井,又从火堆里随手捡了根树枝,轻轻撩拨,以观察埋在火中的栗子究竟有没有烧焦……
远处,佣兵与负责运货的实习商人们,正围在一个特别大的火堆旁载歌载舞。
……
离他们挺远的,不止玛莎和欧丹两人;那位召集了这次南行的贵小姐——也就是V女士;兴许,她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吧!——她不仅坐在运货的马车顶,脸上也罩了一层令人看不清楚她容貌的魔法。或许…………
(呲……)
欧丹又开始焦躁不安了。
她再次想起了今早V女士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不得不说,倘若自己与索索今后的生活能搭上贵族……那简直再好不过了;尤其是在V女士明确表示对索索没性的兴趣,而只是借他逗乐…真的,倘若当真是如此,就简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可是…………
(可是,我可以相信她吗?)
按常理讲,索索这种男孩,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安全的丈夫。
在欧丹的印象里,除了上流社会的老爷们非常喜欢索索那种类型的以外……无论哪家的女孩、少女、贵妇,都不大可能在人生的任何阶段喜欢上索索这样的男人。这本该是常识,抑或说……这才是常理。
……可是,在和索索相恋后,欧丹却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
甚至在约会时,两人走在街上也时常会引来别人的目光——然而,她却知道,那些人的视线都不是看向自己的。
他们,或她们,这群畜生绝对都在看索索!
欧丹敢用自己的智商发誓!她敢发誓,在自己认识到他的好之前,肯定不会有哪个人在意索索……
(……玛莎。)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随时可能出手的强敌。
而且,其它女人也是自己潜在的敌人。
以那个跟在V女士身边,名为朋友、实则宠物的叫爱莎的女人来说——当她知道自己的男友是索索时,你能想象她竟然说了句什么吗??她竟然说了句,他是我朋友,你眼光不错!?!!
朋友?!!
你这种婊子,是什么时候变成我家索索的朋友的?
还有,眼光不错??
你瞎了吗?!!
像索索这种根本没有优点,或者说,至少在你们这群白痴眼中绝对不可能有优点的孩子——假如你认识他,在听说我的男友是他时,你难道不该表现得更鄙夷、更蔑视一点儿吗???像现在这种含混不清,又好像在夸我运气好的“眼光不错”算什么?!!啊?!
……
妈的。
不提她还好。
一想起这事儿,欧丹就好像连灵魂都被架在了火上。
就因为这一句,她已经将那个叫爱莎的女人设置成了“宿敌”二号。
一号当然是玛莎。
……倘若她今天乖乖的像个婊子一样到火堆旁和男人们跳舞,再在想睡觉时从中随便挑出一个人来,欧丹倒还会安心。
可像现在这样——既不理这个,又不理那个,甚至连有那种又高又帅晒得还很黑的男人搭讪、也对其不理不睬——这就有点儿太吓人了!就连欧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