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
在得到你之前,我一定不会死。
——《萨玛与维尔哈多》
***
人们喜欢喜剧。
因为,快乐的故事总能带给大家许多欢乐。
在短暂的欢笑中,他们或她们总能暂时忘却生活的疲怠。
“……”
索索觉得,萨尔玛现在或许非常需要一场喜剧。
尽管不知道她沮丧的原因,但即便连他这种情商极低的家伙都看得出,她如今是真的很沮丧。
……
刚才,索索将自己的大腿借给了对方做膝枕。
尽管并未征求过欧丹的意见——理所当然的,她不在这儿,即便自己想征求也征求不了——但是,作为姐夫将大腿借给醉酒的小姨子,这应该没什么毛病……嗯,应该?呃…大概,没什么问题吧?
当时,当萨尔玛看似渐渐沉睡,而死小鬼又以圣人般的沉静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时候。索索曾不止一次为当前的状况脸红。
……不过,在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却觉得眼下的状况应该能被接受。
他敢保证!在萨尔玛枕在他腿上睡觉的时候,他绝对、绝对、绝对连一下都没碰她!
他连根头发都没碰!
更何况,虽然这样说很丢脸,但索索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
很明显,萨尔玛只将自己看作无害的男人。
更有甚者,他甚至怀疑在这个既聪明、又明事理的女人心中,自己究竟有没有被看作男人。
(……)
(对她来说,我只是姐夫。)
这种意思,大概是突然多出了一个“年幼的哥哥”的感觉?
在关系变好后,无论是受欧丹所托带自己四处玩耍,抑或是在旧情人找上门来时求自己帮忙摆平,又或是刻意向自己炫耀她的勾男技巧——有了这些铺垫,即便再怎么蠢,索索也势必不会将两人的关系往男女之间的不纯洁关系上揣度。毕竟……
“……”
他瞧着萨尔玛乌黑光滑的长发,又瞧着她纤细的肩膀、瘦削的腰肢。
……眼下,萨尔玛的脸正朝向他的小腹。
尽管在一般人看来,这或许很有问题;但至少对索索来说,这理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家里养过狗。
他也曾抱过狗。
尽管知道人与狗有相当大的区别,将人盲目比作狗是一种很不尊重的表现。但他却觉得,此刻这个沉寂在伤感中、难以自拔、自我厌弃着的女孩(女人?),其实与那些盲目信任乃至于信赖着自己的小狗……并无区别。
是的。
他觉得她与它们并无区别。
毕竟,从前的他也同样有着如此的感觉。
又或者说……即便是现在的他,或许也依旧拥有这种自我厌弃的感觉;相比起从前,他只前进了一步——而这一步,似乎也是由欧丹拖拽着前行的,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当看到与曾经的自己面对着同样绝境的人,且自己完全有能力帮助她时,他就总不由得…………
(……)
他想摸她。
想摸摸她的头,再告诉她:不要怕,已经没事儿了。
但他不敢。
作为男人,作为姐夫,他只敢以轻柔的动作,轻轻抚摸她那并不会引起麻烦的肩膀与后背。
而且,在她睡着后,他甚至连这些动作也停止了。
(……)
他只是拥抱着她。
看似,拥抱着她。
而且,他小声唱起了歌。
一首曾在年幼时在学校里学过的,却从没听自己的母亲唱过的……波罗催眠曲。
……
……
这一刻,他感觉她就像自己的孩子。
而且,就好似作为男人的他,其实并不是能开辟出天地的父亲,而是支撑起了她的天地的母亲。
……母亲。
如果他也有母亲的话;或许,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断言自己是否希望“此刻能成为永恒”。
询问内心。
他敢说自己依旧喜欢欧丹。
而且,他只喜欢欧丹。
…但是,这种针对萨尔玛的情感,当真只是经由对欧丹的爱而发散出来的小范畴的爱吗?
他不知道。
毕竟,一方面这种感情是因为欧丹;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可怜这个虽有能耐、虽然精明,却依旧好像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害怕的孩子的女人。
……
他当然知道对方至少比自己年长二十岁。
可是,在目睹了她的脆弱,并迅速将她的脆弱与自己的脆弱联系到一起后——他却,油然心生地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自抑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