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最后一人,索索瘫坐在地,嘴唇也逐渐由正常的色泽转变为淡淡的惨白。&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他紧紧闭上眼睛,又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再深吸一口……沉沉呼出。
“米妮可能不在这儿。”他道:“我仔细考虑过了——既然她想和我一起走,就不该在还没等到咱们时回家。”
听着索索的声音,伍德近乎癫狂。他呼吸一顿一顿,肩膀也微微发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则依旧处在纯粹的亢奋之中。
他现在很难想事情,也很难再认真做事情……做都已经做了,都到了这一步,他甚至已开始考虑是否该将索索一并杀掉——可是,当癫狂的视线扫向那刚刚割破米妮父亲喉咙的这个年轻人时……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却还是直接掐灭了他仍想继续动手的信心。
终于,男人稍微冷静了一点:“可是,她不在和你约定的地方。”
“是啊……或许,我犯了个错误。”
一边说着,索索一边微咧嘴角。他似乎完全没法理解眼下的状况——至少,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啊,兴许,或许……呼。”
渐渐地,他阖上了眼睛。
熬过许久,索索才重又疲怠地睁开双眼:
“要是、要是她不在房间里,兴许是害怕被咱们抛下,经山道到下面等着去了;而如果在下面也找不到她……”
说到这儿,索索垂下了眸子。
外面那哀嚎呼啸着的寒风,也似是越来越疾了……
“那就,自求多福吧。”
“哈哈……”闻听此言,伍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悲苦的笑容。
他后退一步,两只眼睛瞪得好似两枚木桌上的茶盏,一双枯树枝般的大手,则在紧抓着墙壁不放的同时静静打颤。
耳旁回响着索索的声音,他竭力忽视,可那声音却越响越大、越奏越频繁……
很勉强地,他喃喃重复道:“自求……多福吧。”
***
伍德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事到如此,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衣服上血粘的还少,但袖子上、袖口上、衣襟前却溅着血,而且,血已深渗。
这糟糕的红色、灰色。
还能如何?
还该如何?
不知道。
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从不敢有过这样的设想。
杀人。
哈哈……
不过是——杀人?
恐惧感难以冷却。
当一切重归寂静,唯有屋外的风一如平日的嚎叫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不眠的夜晚究竟犯下了何等疯狂的罪孽。
“外衣不能再穿了。”
索索的声音,依旧非常平静。
不。
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理解为“逻辑”。
他的话,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都环环相扣——听这个人说话时,伍德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恐惧或勇敢、悲伤或喜悦。
这个人只是单纯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宛如一个早已习惯了屠宰的屠夫,如若你对他说:给我来一条前腿,那他便会抄起桌上的屠宰刀,以熟练的步骤将牲畜的肉分解,给你前腿……
值得信赖。
值得信任。
却唯独……令人害怕。
“……”伍德没能回话。
尽管索索说事情都结束了——可是,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不。显然没有。下一个,应该就是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小丫头。等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当真如此么?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杀了……数百人。
屋外没有狗,房门没有关,就那么静悄悄地摸进去,走过去,提起刀……
越想,他脊背便越会不由自主地发烫。除此之外,伍德的脸也热极了——那不是所谓的愤怒,也不是所谓的羞惭,一种更深层次的既有点儿像恐惧、又似乎掺杂着些别的什么东西的感情牢牢控制着他的心神,他能感觉到热感正在从自己的身体深处涌出、撅出、喷出。
“他们这儿应该有外衣。”索索的视线自一处移向另一处。片刻之后,他似乎已经将一切纳入心中:“拿上几件,先别换。咱们下山。”
“你还想做什么?”伍德强忍着恐惧,低声质问。
“米妮不该逃。她一定就在山下,如若她知道咱们杀了人,不可能只自己逃走——既然如此,现在换上村里人的衣服下山,只会令她起疑。”
从杀死米妮的父亲那刻起,索索便已点着了房间里的蜡烛。
烛火摇曳,微微的淡光装满了整个房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