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树林,索索四下看了看,又瞧了瞧。&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他总觉着这里不够隐蔽……不过,时值长冬,他本就没做要隐瞒太久的准备,反正米妮的两个亲戚也不太可能将自己两个的信息泄露出去。至于米妮……一个山村出来的小姑娘,谁会知道她?
“那……那啥,老爷?”
“你是米妮的叔叔吧?”索索笑着回望那个形容精神,且给人以干练、狡黠气质的年轻男人:“你瞧着,怎么比他还小?”
“嘿…我出生比较晚。”
男人憨厚地笑了一下。虽说是憨厚,可他的笑容中却充斥着农人惯有的一股子质朴的狡诈:“再说,老爷您不是也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老爷了吗?”
“只是托生的好。”
索索笑道:“再说,走在这路上又忙又累,闲着的时候还少。比不得你们轻巧。”
“哈哈,老爷您说笑了……”
男人谄媚地搓着手,他不断说着献媚式的言辞。瞧着他,索索才总算明白史书和骑士传奇中为什么总会出现那么些个奸臣、奸贼——上面的那些人,和底下这些说不定本就没有太大区别。既然底层有好有坏,顶上的自然也该如此。
这人一口一个“老爷”,一句一个“您”,谄媚之辞,着实是令索索无比舒服。
“……”
可惜的是,他很瞧不上这等行径。
当初在科纳穆时,他就瞧不起;后来到了奥尔马奇兰,对这类人他依旧瞧不上——哪怕那时的他处在学生层次中最低的一级,哪怕他无论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哪怕他永远没有自信,索索也还是瞧不起这些蝇营狗苟的无耻之辈。
在他看来,称赞应当有称赞的意义,崇拜也理应有崇拜的价值。
那些强者们——哈?现在,莫非我也是一个所谓的强者吗?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撇嘴蔑笑。
强者。
强者……
屁。
那就是个屁。
继续深究,或许就会重新落回到美狄亚的俗套论调中——所谓胜利便是英雄,失败便是懦夫?但这世界,还有这世界的道理,又岂是如此?暗自念着,索索不由得又回忆起了那位曾令自己一见倾心的迪达特托利多陛下……那位,迪达特人的王,草原的可汗,迪达特人的…托利多。
“……”
索索不是没听过草原的传言。
而从迪达特人身上,他也逐渐证实到传言中的大多数是实非虚。
究竟需要何等的手段,才可将一个个桀骜不驯的无用之辈,调教成一群顺从、沉稳,却又在可用之时如臂使指的战士?如今看来,托利多陛下唯一的错误便是放松对美狄亚的警惕,招致恶狼反噬…但他即便在死后也依旧能留下一支愿意听从他女儿命令的军队……做到了这一步的他。回顾思考,这个人所犯下的所谓唯一错误…当真是错误吗?
作为君王,却培养出一个不逊于自己,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强于自己的继承人。
甚至……那竟是一个女人?
失败。
成功。
在索索看来,托利多陛下没有落败。
倘若仅以美狄亚的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论调来评价她的父亲,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如若赢家便是强者……)
索索垂眸。
自他嘴角,渐趋浮现出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惨淡微笑。
如果赢家便是强者……那么,如丧家之犬般的我,这个、虽然是丧家之犬,却还是成功保住了性命、保全了自身的我——难不成也算强者?
不。
不是的。
索索自认怯懦,更自知软弱。
真正的强者理应承担、创造、保护,而不该杀死、迫害、摧毁。
像托利多陛下那样承担了责任,创造了未来,保护了部众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男人。
而像我这种杀死百姓、迫害民众、摧毁别人未来的蠢货……我这种东西,只是弱者。
“……”
深深地,他发出了一声短暂的长叹。
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
“老爷,咱们怎么来这么偏的地方?”
刚才,见索索在想事,米妮的表叔非常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而现在,当索索不再思考,他便谨慎地提出了这样的质询。
“嗯?哦……偏?偏点儿,也不见得不好。”他慢悠悠说道:“其实,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们说——待在刚才那地方,只怕不安全。”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