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的居然是姜双双以前看一眼都嫌弃的北海道毛蟹,他心底的不安瞬间淡去。
两个人结婚是领证就可以了吗?相爱容易相处难。
姜双双最恨男人花心,他只是对安静姐好些她都醋成这样,换成万花丛中过的景泗,她怎么受得了?景泗向来烦女孩子任性娇气,安静姐念书时就那样,哪怕她这些年为了他努力改变,还是没能换来他一个正眼。
安静姐都做不到的事,姜双双怎么可能?
他们俩根本不了解对方,这段关系也不会长久,他没必要害真会失去什么。
不仅如此,经过景泗这一遭,姜双双会明白他对她的好有多难得,她那个性子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愿意包容她宠她的人,认清这个现实,以后也就不会再因为安静姐的事跟他无理取闹。
想通这点,秦颂心底的焦虑消散,不再折腾。
见他仿佛认命,林安静稳不住了。
明明是假的,景泗为什么要给姜双双夹菜,不是挑剔到连公筷都要独自用一双吗?就算不介意这个,那也是该他等着姜双双殷勤地讨好他才对,为什么反过来?
“景泗,你忘了昨晚是怎么跟我说的?”林安静开口的时候还很犹豫很小声,可不甘和嫉妒快速膨胀,她忍不住提高嗓音,“说什么不想谈恋爱,对感情没兴趣,我信了,你做到了吗?”
尖锐的语气刺破虚假的和谐,餐厅内突然一静。
不少人觉得林安静大概失心疯了,不然她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当众质问景泗。
那可是她的长辈。
那也不是她可以随便质问的人。
姜双双正发愁要怎么对待碟子里这只毛茸茸的螃蟹,才既不伤景泗颜面,又不伤到自己的眼,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她偷偷用手肘碰碰景泗,小声说:“别怕,看我的。”说好了要保护他就绝不食言,老婆力满满。
放下筷子,她不高兴地看向林安静:“大侄女,我老公昨晚没骗你,他真的那么想。”
林安静刚才是一时冲动,内心并不想惹怒景泗,怕被他厌弃,闻言立马调转矛头:“你昨晚都还不认识他,能知道什么?那些话要是真的,那你算什么身份,现在为什么坐在这里?”
语气咄咄逼人,连秦颂都忍不住皱眉。双双是他女朋友,坐在这里理所当然,她只是不该坐在景泗身边而已。
转念一想,他又能理解林安静的委屈,闭上嘴没表态。
姜双双不是第一回跟林安静对上,已经有经验了,专捡她不爱听的说,哪儿疼反复戳哪儿,反正不久前红着眼跑掉的是她不是她。
“昨晚跟你说不想谈恋爱,对感情没兴趣,关今天和我结婚什么事?看到你他清心寡欲,看到我他动了凡心,他没变,对象不同而已。不是和你说了,有问题多反省自己。”
刚才喷饭的人这次直接嘎嘎嘎笑出鸭叫声。
场面再度尴尬。
林安静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双双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就差明着讥讽她吓得景泗想出家了。
她有心和她争个高下,却见景泗在帮她剥螃蟹,动作细致耐心。这已经是他第几次为她破例了?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吧?
可她连这份故意都得不到,只能远远看着。
忽然没了说话的力气。
林母心疼女儿,见状不顾林父劝阻,笑道:“要我说,咱们这种人家结婚,还是讲究个门当户对,到底是各家精心教养出的孩子,不至于像一些平民那样没素质,讲话口无遮拦,平白教人看不起——”
啪嗒。景泗轻轻放下筷子,从身后佣人递上的托盘里取出温热的白毛巾,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拭手指。
明明没开口,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止林母突然哑火,话到嘴边的姜双双也岔了神,满脑子只剩:嘿嘿,嘿嘿嘿,这双手真是百看不厌呀,我老公的手,四舍五入就是我的啦。
近距离欣赏片刻,她后知后觉不对劲,这人身上正呼呼往外冒寒气,比空调的制冷效果强百倍,吹得她心里都凉飕飕。
不会是因为她不肯吃蟹腿,让他白辛苦很没面子,于是在闹脾气吧?连不高兴都比别人不高兴得好看,不愧是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的人。
自己选的假老公,跪着也要宠。她心一横,用力咬一口手里的蟹腿,脑子里浮现出毛蟹的遗容,差点被丑哭了。
“不喜欢不要勉强,别为了迎合任何人委屈自己。”景泗忽然开口。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