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坐正了,向上一抬手,陆澄澄便把手放在我手里。
“要论表姑这么个可笑的说法,表姑父是倒插门进了咱们家的,也不姓傅,也不在咱家族谱上,洪堂岂能容下他在这里放肆?不如也滚出去好了!”我把这么多天的怨气一齐撒了出去,回头看向陆澄澄,只感觉他那眼神都快爱上我了。
我鄙夷一阵儿,把头别了回去,手也撒开了。
表姑父跪在地上一阵儿委屈,看我的眼神是又怕又恨:“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长辈?在座各位有几个不是我的长辈?”我俯视着堂下的表姑父,一字一顿道:“是我的长辈,我都尊着敬着,但总也有个底线,表姑父别怪我说话难听,只要是亲戚,谁没有个亲疏远近?我跟表姑,跟表姑父,那隔着好几个弯呢,但小叔是我最亲的叔叔,骨血相连,你们想让小叔替傅云秦收拾这个烂摊子,这是要把祸事往我小叔身上引,拿他的命换你们的平安?我可舍不得!”
我说罢,陆澄澄又接着说:“万一这丑事传出去,那是全家长辈都要跟着一块丢人,全家就都完了,不说私情,就说公道,傅云秦一个人的错事,也不该让全家来背。”
有了我的支持,陆澄澄说话都更有底气了。
我示意梁森上前来,将表姑一家的贪心公之于众,梁森从屏风后提出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小伙子来,才将他口中堵着的布子取出来,那小伙子立刻便大叫。
“我要是没认错人的话,这是表姑收养的孩子,梁森发现他的时候正是小叔下了禁令,不让家人出门的时候,结果他把小叔的话当了耳旁风,趁人不备溜了出去,不知道是要去哪儿呢……是去散播消息,把记者都招来堵门,这看似是你儿子的名声坏了,实际上却是你手里捏了全家所有产业的命,让全家都不得不帮你们想办法救傅云秦,给他澄清,说这不过是谣言!”我将手里的茶杯甩到傅云秦脸上,顿时他脸上红肿一块,茶杯落地,又溅出开水来泼他一身。
话说到这儿,这堂中原本窃窃私语的、看热闹的这才都回过神儿来了,当即便有个人站起来指着表姑的脑袋骂:“你……你是自己过的不好,就要全家陪你一起死啊!”
表姑脸色铁青,不敢看家里人的眼色,暗地低头嘀咕了一阵儿,忽又猛地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大吼:“我儿是有错,但你们也别想着置身事外去!余婷的死跟你们也脱不了关系,你们说余婷是因为被我儿侮辱了而自杀,那我倒要问问,她怎么会死在祠堂?!她一个管花园的丫头,怎么能进得去祠堂?是谁给她祠堂的钥匙的!”
终于还是说到正点儿上去了,我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