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看我被人说没教养,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为了不让我做那个出头鸟,此刻也只能压下恼火低声对我说:“闺女,爸知道你是好心,但你还病着,就不要在这地方累着了,赶紧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看看、看看,又偏袒上了,老大,你这让底下人如何服气啊?旁人犯错都是一样的罚,就时丫头一个,基本把家法都犯了个遍,家里头的人却连她个手指头都碰不得……”二奶奶还在叫嚷。
老傅忍不得了,笑里藏刀的转过头去:“谁不服气?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服。”
二奶奶顿时不吭声了,老傅则环视了堂下一圈:“多谢二娘三娘的关心,不过我实在惭愧啊,我这个人无论是做掌家还是做大哥大伯都不大称职,对兄弟和侄儿们不怎么关心,二娘三娘反倒过来关心我和我闺女的家事,我受不起。”
这话像是在和二奶奶三奶奶说,实际上却也是给老宅所有的人一个警告,但,老傅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的。
看过老宅之人之后,老傅又把目光投回了我身上,此次还带着些怒气:“闺女,再闹,爸也护不了你了,就一个月,你犯的错都能绕老宅一圈了,你身娇体弱的,家法棍子打下来你可受不住。”
“乖乖,听话,回去。”小叔看了半天,基本也是摸清了老傅的意思,这时也冒出来劝我,同时瞥过三奶奶一眼、叹了口气,“助纣为虐”这四个字都快让他写在三奶奶头上了。
“时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二叔一个眼神,二奶奶身旁的崔钰就走过来扶我,当场丢了二奶奶的面子,让全家都看清局势似的。
可我怎么能走呢,我还没能满足自己的私心,我也还没能救得了澄澄。
我甩开崔钰,定了定心,撒了栏杆一步一定的走到堂中去:“二奶奶和三奶奶何故总是打断我,不许我把话说完,我又没有说过是您二位动手伤的澄澄,你们心虚什么?”
“你什么意思!”二奶奶气急败坏,捏紧了桌角,那双如水葱般细嫩的手都泛了白,还是三奶奶拉住了她,才没让她拿桌上的茶杯砸我。
三奶奶气的歪嘴,但很快又升起委屈失望的神色引人怜惜:“时丫头,我和你二奶奶一大把年纪了,何苦去为难你们小辈?我们只是在想,你尚且还是负罪之身,来到洪堂已经是最大的不是,再要胡闹,得罪全家有什么好处?你可还欠着几十道家法棍呢,你说的话,让大家如何能信服?听你爸爸和叔叔们的话,赶紧回去吧,今日你说的,我和你二奶奶就当做没听见罢了。”
三奶奶真是当得起老爷子曾夸她的话,伶牙俐齿,能让黑白颠倒,她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让老宅里的人更加痛恨我,让老傅厚此薄彼、处事不公的罪名做实?我不仅不能再说出真相,还要向所有人道歉,以免我们长房的掌家之位不稳,除非我肯把之前欠下的家法棍子都补上,否则我并不能行使我作为傅家长女应有的权利。
她以为我一定不敢去接,但她想错了。
我捏紧了手中最后一片药,直视着堂上耀眼的三个掌家座说道:“是不是我接受之前犯错的一切责罚,我就有资格说出真相,惩治凶手?”
此话一出,老傅气的吹胡子瞪眼,二叔也恨铁不成钢般猛的一捶桌子,我吓了一跳,简直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但退了一步后又果断站定,平视着前方,沉默着等待暴风雨,老傅和二叔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没法阻止我了,因为如果再出言包庇,那和直接偏袒我让我痛痛快快的出了头没什么区别,他们只能祈求家法棍子打到一半的时候我主动放弃,否则,谁都保不了我。
唯有小叔不同,他看我的模样除了该有的担忧之外还多了一丝欣喜和疑惑,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侄女,而是带了张人皮面具的假人。
表哥看不下去了,他不管在场之人都是什么心思各自都有什么谋划,他只认定了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我一分一毫,他怒气冲冲的起身,拉着我就要走,我是吃了药才硬挺着站在这里的,被他一拽,险些没飞出去,好在梁河帮忙,即使抓住了我,实在无奈,他只能扮作恐惧的样子半搂着我不放:“表少爷,你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害她不成!”表哥冲着梁河吼道,言毕又要拉我,但梁河眼疾手快,果断带着我后退两步。
“那当初您还说要护住小姐!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呢,现在呢……”梁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