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高辛辞非拉着我去约会,其间去机场接了寒露和静蕾,一个是非要来当我伴娘,一个是老傅资助的学生,也就是傅家的学生,我婚礼的时候她理当是要回来陪我一块招待客人的。
寒露冲上来就抱我,虽说跳下来的第一句是问我陆澄澄在哪里,但我也依旧是很开心滴……
“见色忘义重色轻友,你回家找你的澄澄去吧!”
接送之后,高辛辞因为婆婆有事找他,中途又赶回了老宅去,寒露硬要拉着我去挑婚纱,我对此只能苦笑笑,因为高家和傅家结婚只能穿中式婚服。
“啊!居然不能穿婚纱啊,那我怎么当伴娘——”寒露失落的声音拉的老长。
“我是订婚不是结婚,就算是西式婚礼我也不用穿婚纱啊。”我哭笑不得,“再说了,老宅婚宴的礼服是老宅自己出的,临江那边是高家来准备,就连首饰都是定好了的,不用我自己出来买的。”
“那你就像条案板上的鱼任凭处置了?万一外人准备的不好看怎么办?唉呀,自己的婚礼,婚服不能自己定,你这活的也太憋屈了!”寒露愤愤道。
我也无可奈何,这就是两家的规矩,再说了,到底只是个订婚礼,我就先不给家里找麻烦了,等到将来结婚的时候再挑刺也不迟,至少这次婚礼我不是让家里蒙羞的,我已经很知足了,要知道我上一世,那可是穿着婚纱出了傅家门的。
我低下头笑笑。
躲了一天,我生等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去,刚到老宅大门口就看见邵勤在那里左一圈右一圈的溜达了,我就知道,老傅今天肯定是要见我的,躲也躲不掉。
老傅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祠堂,邵勤送我过去,刚到了地方就见到门口乌压压的围了一圈人,还算面熟,我知道他们都是老傅这些年来培养的心腹,小事都不用他们出动的那种。
邵勤走在我前面,他过去时,人群立刻为他闪出一条路,我跟在他身后到了门前,钥匙开了门,邵勤请我进去,远远地我就看到老傅在里面看着堂上红木金边的牌位发呆。
看着老傅那难以言说的麻木,我突然有一瞬间就觉得、我们父女俩当着祖宗的面密谋什么也不错。
我跨过门槛,祠堂大门在我身后被关上,天黑了,小院里也黑漆漆的,看着祠堂里的昏黄的烛火我才得以摸进去,刚进门,老傅叹了口气。
没有先回头看我,老傅点燃三炷香朝上拜了三拜,我看见他身体稍稍倾向左边,将香插在香案上,老傅退后几步朝我招招手:“给你奶奶上柱香。”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去虔心拜过,同样是将香插进香案里,我却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回过头去明知故问了一句:“爷爷呢?”
老傅森然一笑:“你拜他,倒不如等百年之后去拜杀他的凶手。”
我低下头去苦笑两声,扶着桌子站起身,退到门槛前一步,喃喃道:“还真是。”
“你早就知道?”老傅有一瞬间的讶然,不过很快也镇定下去,他走到我前面,又像方才那样呆呆的看着奶奶牌位的方向。
荆舒华。
傅家唯一名正言顺、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来的大太太,是老傅的母亲,我的祖母。
我轻轻的摸了两把眼泪,看着老傅高大却又矮小的背影,我心酸的很。
不对,我又矛盾了,高大和矮小怎么能同时形容同一个人呢?
或许,对于我来说,他作为父亲是高大的,对于祖母,他作为子女是矮小的。
沉吟了好一阵儿,老傅缓缓开口:“食物相生相克的方法是最难察觉的,当年,老爷子再厉害,也始终改变不了咱们傅家就是暴发户的事实,除了他,剩下成百上千的后代没几个人念过书,更没人精通药理,所以只要老宅子里的医生和厨子都为我所用,我的做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每天变着花样伤身的饭菜,老爷子不知不觉的吃了五年一个月零九天。”顿了顿,老傅回过头,靠在红木桌上疲惫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的我:“时时,你害怕吗?”
“不怕。”我斩钉截铁道:“他活该。”
老傅低下头去笑笑,逃避我的那一瞬,我看到他老泪纵横。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知道奶奶死因的时候就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直到我刚刚看到你上香只向着奶奶,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轻声道:“爸,你还好吗?”
“这是我一生做过最痛快、但也最后悔的事,老爷子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一场大火,杀我个措手不及,改变了太多事。”老傅不紧不慢道:“我拼死冲进火里救出了你二叔和小叔,但把鸣棋落下了,出来之后,老爷子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为什么要救鸣堂和鸣延?我明知道如果他们死了,傅家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想了想道:“因为担心爷爷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