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你听我说……”
他一边说着,沈岐林和澄澄另外几个近臣还想拉我,我甩开手,最后能大声的力气全用在他们身上:“滚!”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低着头,就是不肯迈出去一步。
我嗤笑:“现在在这儿做什么样子,表什么忠心?你们当中、有哪一个不是我带来,放在傅疏愈身边的!他做过什么,少给我传过一句话了吗?哦,今晚没有是吧?傅疏愈对你们还真不错,连我现在也摸不准,你们从前告诉我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姐,跟他们没关系,都是我……”澄澄紧紧圈住我的手,回头给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马上明白,立刻散去了。
我笑笑,伸手触碰他留下红印的脸颊:“你那么大能耐?今晚的一切,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吗?”
“那也是我指使,我的错,你打我吧……”澄澄低声说。
场面真是降的恨不得到冰点,回头看看,李世荣还有点脑子,看两眼就跑了,庄从信难得看到点消息,恨不得原地拿个相机拍我呢。
“还不走在等什么?”我问。
庄从信才回过神,一溜烟没影了,车灯渐渐跑远,公路上也暗下来,剩下两辆等着接我们的也没有开灯,悄悄的守在那儿,我哥的骨灰都不晓得是哪阵风吹起来,又是哪一阵拂过我,满天都是凄凉的味道。
天又要下雨了。
封适之下山去找专人,来回的山路不晓得多久能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下雨前,我还能不能带我哥回家。
或许一下雨,他才是真的自由,留在这山水之间了。
可转念又想,这里是津海啊,离临江十万八千里,不是他的家,他又怎么会自由呢?
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带他回来……
守着车祸现场的人纷纷回避,我带着澄澄走到弯道那边,栏杆被撞断了,车已经被拖走了,那个空缺就留下,栏杆外头,就是万丈深渊。
我抬起澄澄的手,轻轻放在我脖颈上,他起初还是愣的,直到我带着他使力,他才慌了,匆忙往回拉手,哭也哭不出声,嗓子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我一只脚已经踏空,身体还在不住的后倾。
我压着声:“今天晚上的事情,写哥迁葬的事情少人知道,江以南的行踪少人知道,上一世的事情,更是只有我们几个,高辛辞不可能说自己的坏话,只有你、只有你能做得到……”
“姐我错了!对不起……你别、你别这样……我不敢了……”澄澄拼命摇着头,不住的道歉。
我嗤笑出声,一句对不起,两条命吗?一面逼我杀了江以南,一面还有那个惨死的司机,还有一个死了又死的,写哥从始至终做错什么了?
“你要是觉得我活着对你掌控长房碍事,你今天就杀了我!是,三年过去了我对你来说作用是不大了,我教过你的,无论何时不管不顾驱利而为,你学会了?那就立刻除掉你眼下最大的阻碍,我死了就没人管你了!”我说罢重咳了两声,力气也差不多被用尽了,眼前渐渐模糊,最后能感知到的只有澄澄不得已用蛮力把我扯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道歉我是听不清了,但我能保证,我的声音足够大、能传到方才回避的人的耳朵里,我昏迷的模样也尽在人眼中。
这些消息很快就会到二叔那边的,事情闹得大了,不管出于好心还是恶意他都会来,小叔还在临江跟他在一起,大可能也会跟着,但这次有小叔还不够,非要撕破脸,他顾忌家丑不可外扬我可不管,如今最合理能立刻出现在傅家老宅的就是路泽沄一家和侯家,我重病,路泽沄就住在老宅,作为医生肯定会过来,另外,侯家的两个医生给侯叔叔报信,从临江到津海坐飞机最快两个小时,我掐着点,在房间门口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将袖口里藏着的药吃了。
这还是按照三年前向阳给我的药方配的,服下后不久就会咳血,佯装重病的样子,但其实里面只是过量的补药,一时火气极其过剩才会如此,我考量着自己身体,这是伤害最低的办法了。
药刚入口路泽沄就进来,身后跟着探头看的陈伊宁,这都是合作过要事的自己人了,我就不卖关子,眼神示意外头人家就知道我在想什么,陈伊宁当初差点嫁给我哥,所以跟二叔是打过交道的,纵使二叔那时候还没变,她也清楚二叔的手段和头脑,凑在路泽沄耳边叫他按我从前的旧病开药,刚送到药房去,二叔闻着消息就来了,连带着侯家人也速度了点。
明明没给我活路,偏偏还怕我死,有时候我也有些难以理解二叔的想法。
没多久我就听见他们在客厅商讨我的病情,跟上一世治疗我天生弱症时说的一样,文素姨联合许多专家会诊,